為了趕在年前把國航累計的裡程兌換了，我和花貓定了從北京去上海的往返機票。這中間經歷了對元旦假期的判斷不准而改簽兩次，加上燃油稅等等，兩張機票花了我們1000大元兒。（什麼都沒寫，先寫花錢心疼，地主婆兒摳門兒本質畢露）。

2007年12月29日晚，我和花貓從首都機場坐一如既往延誤兩個小時的航班起飛，於12月30日凌晨1點抵滬。12月31日晚，又坐一如既往延誤一個小時的航班起飛，於12月31日深夜11點30抵京，並在時速160公裡的出租車上和不要命的司機一起在東四環上迎來了2008年。

我2003年和2004年去過上海兩次了，花貓更是在2005年在上海待了好幾個月出差。這次在上海兩天，仍舊感觸良多。記錄如下：

衣：正趕上2007年唯一一股像樣的寒流襲來。12月28日上海還是14度，29日成了2度，30日0度，31日零下3度。北風5－6級。我按照北京的穿法，下穿保暖褲、仔褲；上穿毛衣、皮夾克、羽絨服；手帶毛手套，腳蹬旅游鞋（大網眼，徹底被吹透）。因為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路上走，這樣的裝束只能說是剛剛好能抵御嚴寒。大部分時間都是被凜冽的北風吹的大鼻涕二鼻涕橫流。我和花貓象兩個臃腫的狗熊，在上海的大街小巷滾來滾去。

可是，上海本地人，那叫一個禁凍。基本沒看見穿羽絨服的，沒看見帶帽子手套的。姑娘的標准裝束：上身小毛衣，還是大領子露著大脖子的那種，外穿呢子大衣，還不系扣；下身超短裙，絲襪，長靴或小高跟鞋。也有穿呢子短褲的，不過光著腿；也有穿仔褲的，不過露著腰。小伙子沒有什麼標准裝束，但最多是單衣外面批個單外套，還不縮脖不袖手。終於明白什麼叫南方人禁凍了。

食：這是我和花貓這一趟去上海的主要目的。在出發之前，還專門買了一本指南，指的大多是美食。在上海一共吃了頓飯，依次是：

30日早飯：小楊生煎（小吃，人均6－8元）。04年去上海，就慕名吃過一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美好印象。所以到了上海的第一頓飯，就迫不及待地拉著花貓去重溫美味。小楊生煎在上海開了一些分店，但味道最好的還是在吳江路上的總店。總店有點類似北京的小腸陳，門臉很小，店堂很小，只有7張桌子，而且很髒，裝生煎的盤子是搪瓷的。但生煎的味道一流，而且永遠有很多人在排隊。我們在寒風中站了半個小時，來了4兩生煎（一兩2個，1元一個，一共8元），一碗雞鴨血湯（3.5元）。混合著擦桌子布的嗖味，心滿意足地吃了第一頓飯。回到北京後，花貓把小楊生煎評為了此次最好的一餐。

30日午飯：紅房子西餐廳（法國大餐，人均150－250元）。上海的紅房子的歷史地位如同北京的老莫，但比老莫的價錢貴一倍。總店在陝西南路，淮海路上也有一個分店。紅房子的幾個經典菜，在國內外都得獎無數。我買的指南上就寫，不能不吃，但吃了肯定會失望。我們的實踐，也是如此。我們去了總店，也許是我們本來就不懂法國大餐的正統味道應該如何，反正點了兩杯咖啡，一份南瓜湯，一份沙拉，一份炖牛肉，一份蝸牛（6個），花了300大元，啥也沒吃出好兒來。但分量不小，以至於炖牛肉剩下了不少。菜單上寫著：服務費不強求，客人可以根據自己的感覺給。我和花貓感覺很不好，所以一分錢服務費也沒有給。席間，服務員跟我聊天，我說沒想到上海比北京還冷。她說，剛才聽我說話，覺得挺好聽，以為我是東北人。我估計她看我裹著羽絨服流著大鼻涕的樣兒，更象東北土妞兒吧。

30日晚飯：小紹興（餐館，人均20－50元）& 鮮得來（小吃店，人均10－20元）。在經歷了中午令人失望的大餐，我和花貓一直認為我們此次應該把目標鎖定為上海的小吃。雲南南路是小吃一條街，街兩旁擠滿了各種特色的小吃，很多都是百年老店。其中的小紹興和鮮得來都有一個招牌菜，而且幾乎就憑著這一道招牌菜稱霸上海灘近百年。小紹興的白切雞是我吃過的最好的雞，肉別提多嫩了，醬汁也許也有什麼秘方。後來才知道人家有自己的養雞場，是上海餐飲500強。照例排隊20分鐘後，我和花貓面對著一盤白切雞，就誰都不理誰了。只顧埋頭猛吃，生怕對方比自己吃的快吃的多。一塊雞吞進嘴也不好好品味，骨頭上還有很多肉沒啃干淨就吐了出來，然後趕緊再搶一塊。這種豬八戒吃人參果的作風直接導致了我倆沒有品到白切雞的真谛，面對著一桌雞骨頭，還是沒飽。於是，又到路對面的鮮得來，准備嘗試一下傳說中的排骨年糕。把排骨和年糕炒在一起，對我來說是一種奇怪的作法。但當一口咬下去，就真沒什麼可多說的了。排骨外面裹了一些什麼，是酥酥的，鹹鹹的；而年糕筋道爽滑，是甜的。這不同味道不同口感的搭配，恰到好處，效果驚艷。

值得一提的還有小紹興的服務員，之前在指南裡，已經看到這些國營老店的服務員的點評，但還是不如親身經歷來的讓人記憶深刻。我在小紹興裡，還點了一碗雞粥，不知道要到哪裡去取。於是問了在檔口的兩個服務員。兩個服務員一直在用上海話聊天，我問了一遍沒理我，我問了第二遍沒理我，我於是有點生氣，提高嗓門問了第三遍，還是沒理我。我怒了，沖著其中一個的耳朵大喊，問了第四遍，人老人家還真是有涵養，居然還是沒有理我。我於是站到她面前，推了她一下，然後問了第五遍。人家看了我一眼，用普通話說“那你就自己在這兒等吧。”一會兒，我領到了我的雞粥，找地方坐下了。這時，才發現，牆上貼著標語，那意思是，除了吃白切雞的要自己排隊，其他的就坐在位子上等著，服務員會上座服務。估計服務員是遇到了太多象我這樣的不好好觀察周圍環境的顧客，所以根本不搭理我。

31日早飯：滄浪亭（小吃，人均10－30元）。滄浪亭是一個以作蘇浙口味的湯面為主的小吃館子，我住的酒店門口就有一家分店。因為看見每桌的面碗都特別大，所以我和花貓只點了一碗。我們要了最貴的面，蝦腰面，20塊。我本來以為是把蝦掐頭去尾，留下最好的中斷，用來煮面，叫做蝦腰面。結果，端上來才發現，原來是把蝦仁和豬腰炒了，再和煮的面一起上來。吃法雖然奇怪，但真是太好吃了，我和花貓又是連哄帶強的迅速吃完了一碗。

31日午飯：南翔饅頭店（小吃，人均20－50元）。南翔的蟹粉小籠，對我這樣的外地人來說，基本是上海小吃的顛峰之作了。2004年來的時候，就排了兩個多小時的隊，才吃到口。這次跟花貓來，也是我極力推薦的作品。飯店分兩層，樓上樓下都賣的是同樣的小籠。樓下一籠12個16元，只外賣，大概排隊要兩個半到三個小時；樓上一籠也是12個但是要20元，可以坐著吃，大概排隊要1到1個半小時。

樓上的程序是很有講究的。先開票交錢，管你有沒有座位有沒有耐心，店家先把錢收到手再說。你拿著票，就要開始在人縫中擠來擠去，賭一賭哪一桌的誰吃的會比較快，而那一桌又還沒有被8個人圍攏。一桌只許坐8個人，如果坐著8個人在等包子，站著8個人在等位子，你就只能圍外圍的第二圈了。我們運氣好，是圍在最裡圈的8個人。大概20分鐘後，熱氣騰騰的包子就會被一車一車的推出來，坐在桌上的人會或慢或快的吃完。然後，輪到我這一圈坐下來。大概再過10分鐘，服務員會來收拾桌子，把上一撥的籠屜都收走；再過10分鐘，會有服務員來按人頭發小盤子和筷子；再過10分鐘，會有服務員來收買姜絲的票，並把姜絲發到每個人的手中；再過20分鐘，我們的包子被端上來。我和花貓用了大概7－8分鐘，干掉兩屜。抹嘴，走人。等了一小時，吃了不到10分鐘。

31日下午茶：許留山（港式甜點，人均50－100元）。去了香港兩次，都是匆匆去匆匆回，甚至在酒店加班到深夜，完全不知道許留山，還是後來從紅紅嘴裡聽說。在陸家嘴的濱江道上看到一家，裡面人滿為患，不過可以看到黃浦江和外灘，於是我和花貓還是進去了。水果不錯，就是太貴了。服務生態度和速度也不錯，就是太髒了，個個頭發油光閃亮，手和指甲發黑，衣服穿的窩窩囊囊。讓人害怕他們端上來的水果也如他們的人一樣。吃完水果，見還有人等位，我和花貓倉惶離去。

31日晚飯：小紹興&鮮得來。由於頭一天的晚飯留下了極其美好的印象。這一頓就完全是yesterday once more。不過這次，我和花貓說好，誰也不許搶著吃白切雞。把雞塊從盤子中間分成兩溜兒，一人一溜兒，便可以細嚼慢咽，仔細咂摸滋味。一個字―――香！！！

住：在協程上看來看去，找來找去，發現好多酒店都定滿了。連三四千的什麼希爾頓啊之流都沒有房間了。陸陸續續在協程上研究了兩個星期都沒定下來。最後花貓用了5分鐘就拍了板，定了一個叫“南京飯店”的二星級酒店，300元/晚。（上海的酒店普遍都比較貴）因為在南京路上，交通看起來比較方便。

入住酒店已經是30日凌晨1點多了。進了房間，心終於放下了。我很怕二星酒店沒法住，結果大大超出我的想象。這家酒店是1914年建成的，環境鬧中取靜，房間很標准，床單枕套毛巾雪白，玻璃杯一塵不染，空調溫暖，前台有免費的地圖拿。服務員挺熱情，細心給我指點道路，門童也耐心給我解釋打車不如地鐵快的原理。後來還發現，有很多老外也入住這家酒店。這應該算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酒店了。

更重要的是，南京飯店所處的地理位置太好了！！！就在和南京路交叉的山西南路上，走到南京路只要2分鐘！！！而且就挨著地鐵二號線的“南京東路”一站，但這裡又完全脫離了南京路的喧囂與繁華。走到外灘也只需要10分鐘。門口附近還有滄浪亭啊，紹萬生啊這樣的百年老店。如果大家是自己去上海玩，住在這裡，真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熱水不太好。涼水要放很長很長很長時間，才會有熱水流出，以至於我們一直以為根本就沒有熱水。這樣太浪費水資源了。

行：我最擅長在一個城市拿著地圖腿兒著或者坐地鐵。在上海，我再次發揮了我的特長。

因為酒店就在地鐵站旁邊，所以大部分出行我都選擇了地鐵。04年我到上海的時候，還只有三條線。這次去，居然已經有8條線了。我對著8條線路圖稍微發了一陣蒙，然後就迅速恢復了自信，帶著花貓自由穿梭在各條線路之中。

買地鐵票都是自助的，一次我排了半天隊輪到我買票了，一個中年男子突然加塞到我前面。我這樣的狗脾氣是肯定不會讓他得逞的，於是擋住他說“你排一下隊好吧”。沒想到他根本不管，直接就要往投幣口塞錢。正在這時，突然一個人拉住了他投幣的手，我一看，是剛才還站在一旁的花貓。花貓跟他說“讓你排隊你沒聽見啊？？！！”中年男子狡辯說“我這邊的機器壞了”花貓說“你那邊機器壞了也不能到這邊加塞啊！”這男子見花貓如此堅持，又見後面的人民群眾也對他怒目相視，悻悻地走了。我這才買了票。花貓說“別怕，他就是看你一個小姑娘欺負你。有我保護你呢！”呵呵，我頓時非常幸福。

我這次轉過一次向，在看了一個地鐵站口的地圖後，徹底把南和北給搞反了。害得我和花貓白走了半天，而且在寒風中凍了半個多小時打不到車。我百思不得其解，按照我看地圖的本領，是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的。於是，當我再次路過那個地鐵站的時候，我再次仔細看了那張地圖。突然，我發現，這個地圖居然是上南下北的，奶奶的，怎麼會有這種地圖！！！上海的每個地鐵站口都有指示的地圖，我後來又陸續發現了上東下西和上西下東的各種各樣的地圖。這對我一個只認上北下南的地圖的北京人來說，這樣的地圖是不可饒恕的。後來花貓跟我說，也許，上海人根本不在乎東西南北吧。

我和花貓偶爾也打車，上海的出租車在晚上6－7點鐘，幾乎是打不到的。上海的出租車明顯比北京的干淨，但司機卻很不熱情。首先沒有司機主動和我們聊天，即使是我問話，他們也幾乎不搭理我。大概因為我是外地人吧。這讓我很懷念有點髒有點臭但卻總是滔滔不絕地北京出租車司機。

本來還有很多要寫，比如上海的方言，上海的女人，上海的建築等等。實在寫不動了，不能再掛著未完待續的幌子了。這回是真的完了。

(南翔小籠)

(南翔人滿為患)

(專業級的明珠夜景)

(地鐵示意圖)

(城隍廟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