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迎新，關溝覽勝——09元旦跟著一直走老師走關溝

在即將送走2008這個不平凡的一年之時，讓我最先想到的就是2009年開年這一天怎麼過？一年一歲日月穿梭，數著越來越短的人生，不想再像往年那樣躲在家貓著喝茶聊天嗑瓜子，決心換個活法過元旦。一直走老師發布的關溝召集貼真是及時雨，新年伊始萬象更新，去長城走關溝，這個活動無疑將是最有意義的新年開端。

讀老師的召集貼本身就是一種學習和享受，帖子開頭引用了毛澤東在1930年1月寫的《如夢令.元旦》，山下山下，風展紅旗如畫。這些幾十年前倒背如流的句子今天還是朗朗上口，聽起來還是那樣振奮人心。仔細讀完帖子，對關溝的地質形成和歷史淵源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也對這次的行程和路線心中有底，按照自己方便的路線選擇了自行到長城博物館集合。

早晨七點二十出門，坐兩站地到了牡丹園東，換上345快車，五十分鐘後到了昌平東關，接著換357到南口東街到環島等919。沒想到等車的人那麼多，難怪遠遠看過去剛過的那輛車在車站上停了半天，原來是關不上車門。站在車站翹首遠望，來的車都是旅游車，就是不見919那綠色的身影。好不容易來了一輛，又是跟上輛車一個結果，人們在車門口擠成一團，車門關不上走不了，後面半截空著車上的人沒人肯動窩往後走。

一貫奉行躲高峰的原則，這麼擠的車咱可不會去跟著擠，老師說了要在長城博物館逗留一小時參觀，時間充裕肯定誤不了。這輛車好不容易關上車門走了，後面這趟車跟得緊，一會就來了，上了這趟車站了二十多分鐘一站到了八達嶺。下了車總覺得長城博物館就在跟前，路邊有兩個值勤的警察叔叔，上前一問，確認了前面上台階上面就是長城博物館。

時間剛到九點半，長城博物館就在眼前，咱還急啥呢，邊走邊看，一會仰望藍天，一會巡視群山，進了長城博物館的大門，迎面看到了踏遍青山人未老。見到隊友，心裡就更塌實了，長城博物館不止來過一次兩次，這回要找隊伍就草草轉過，走馬觀花。正在女性館裡琢磨文姬歸漢，就又見有兩位驢打扮的人過來貌似隊友，一陣寒暄認識了，這是一枝梅夫婦。

一聽說老師正在沙盤那裡講關溝，趕緊奔去找沙盤，老師在上面居高臨下俯視著沙盤，一看想擠上去也難，干脆在下面先看個究竟。從沙盤上看關溝真是一目了然，從南口到居庸關、上關，八達嶺，連關外的岔道城都在上面。關溝是從東北或西北進入北京和華北平原的重要通道，從長城沿線上的八達嶺後面，那幾道關都是關溝防御體系的縱深軍事防線。

在下面從沙盤上整明白了關溝的地理空間位置，趕緊順著坡道爬上去聽老師講解，看著老師臉上還掛著昨天十三陵的疲憊，心裡一陣隱痛。連續兩天組織活動，對於一個六十歲的人來說還是強度大了點，老師為我們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老師對關溝的一草一木充滿了感情，對沿溝的古跡景點了如指掌，點點滴滴如數家珍。

講完了沙盤，接著就回到了女性館，在這裡出鏡的是跟長城有關的三位古代女性：孟姜女、蔡文姬、王昭君。聽完了文姬歸漢的故事，接著又在孟姜女哭長城的視頻前駐足，老師

在此多費了不少口舌，從修長城的勞役對於廣大民眾的殘酷性，到修長城對於國家的必要性聯系到了二律背反這個18世紀德國古典哲學家康德提出的哲學基本概念。

為了印證這個概念，老師又引證了英國19世紀傑出的批判現時主義作家狄更斯在雙城記裡開頭說的話：“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這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期，這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老師的思路從歷史轉向現在，從這個定律想到了今天改革開放三十年後的中國。

對於我們這一代人來說，改革開放無疑是人生最大的轉折，雖然改革的過程中還有太多的制度不完善，還有太多的不公平，可是畢竟社會還是進步了，用三十年的時間我們的國家從貧窮走向富裕。想當年鄧小平帶隊去聯合國時每個代表只發了一百美元零花錢，同志們加班加點工作，小平拿自己的一百元給大家買夜宵，現在我們竟然成了美國最大的債主。

改革開放的是與非，功與過，這是平時在家跟老姐經常討論的問題，最後的結論還是小平同志偉大，作為打江山的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能走出改革開放這步棋，真有眼光。很多年前有個戰友來電話，那時我是發自內心地說出了改革開放真好，電話那頭問：“你發財了？你升官了？”我說都沒有，是我自由了。

我們這一代人要是橫向對比的話，肯定不是改革開放的最大受益者，有很大程度上說還是犧牲者。但是今天的中國整個社會都上了一個台階，我們相對的位置下降了，絕對的位置還是上升了。當我以背包客的身份站在恆河邊上時，真是心潮澎湃感慨萬千，我在河裡給父親放了一盞河燈，看著閃爍的燈花從眼前漂過，心中默默對父親的在天之靈說：“你的女兒今天能自己背包出國旅行了。”如果沒有改革開放，我們什麼也甭想，這輩子也就只能按部就班終老一生。

老師又帶領大家看完了萬裡長城的航拍短片，讓同學們對中華民族的象征和精神家園有了更深刻的認識。看完博物館就正式出發了，剛才來時門前廣場上還門可羅雀，現在可是不得了了，那是人山人海鑼鼓喧天。體育彩票全民健身活動已經拉開帷幕，前來登長城迎新年的隊伍浩浩蕩蕩。這時眼前的景色正應和了老師引用的主席詩詞，山下山下，風展紅旗如畫。

我們四十人的隊伍一出門就淹沒在體育彩票全民健身的汪洋人海中首尾難顧，好在方向是明確的，向上向上，向著八達嶺關城進發。一路上的表演腰鼓隊、跑旱船、扭秧歌、舞扇子，直看的老太兩眼發直心花怒放，捨不得挪步。眼見得前隊都沒影了，這才連跑帶顛鑽過了外城北門鎖鑰，裡面的威風鑼鼓更壯觀，怕耽誤大伙沒敢細看，趕緊又進了內城居庸外鎮大門。

隊伍在這裡等齊了人馬，就開始順著台階走那條通往停車場的小路，這條路上原來都是小商小販的攤點，現在車一走高速，這裡也就蕭條了。到了下面經過了廢棄的八達嶺山洞，路上的積雪還未融化，有風對這個山洞情有獨鐘，踏過積雪走到近前去觀看山洞。山洞為什麼廢棄也沒聽見，誰讓咱腿腳不利索老是跟不上隊呢，唉，晚到的鳥兒沒蟲吃。

再往前走就到了通往青龍橋的鐵路口，隊伍剛上去就被兩個值班的人給攔住了，一聽不讓走，前隊變後隊，立刻就撤退。老師還有備用方案，繞道迂回繼續走公路，穿過松樹林，鑽過中華第一條鐵路涵洞，路過紅葉嶺景區，又經過八達嶺陵園，就上了鐵路。這裡正是人字形鐵路的起點，只見兩條鐵路從這裡分岔，一條向上，一條向下。

一百年前由詹天佑主持設計修建的京張鐵路面對著很多難題，最難的是從南口到八達嶺岔道城的關溝段。這段路地勢陡，坡度大，最大坡度達33‰，即每前進1000米，就上升33米。詹天佑采用了著名的“之字拐”路線（又稱人字形），用迂回的路線爬山，假定目標的高度為100米，先爬50米，折回再爬50米到達目標，這一方法成為京張鐵路最大的創舉。

青龍橋車站現在已經成為鐵道部和北京鐵路局命名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詹天佑的銅像屹立在車站旁，深邃的眼睛凝視著他一手設計建造的鐵路。他和夫人譚菊珍的合葬墓也被遷移到這裡，坐落在銅像的上方，背倚萬裡長城，面迎逶迤燕山。旁邊的碑亭裡豎立著大總統徐世昌撰寫的碑文，“大總統頒給之碑”上記載了1909年（清宣統元年）8月11日京張鐵路通車的盛況。

青龍橋車站這座經歷了百年風雨的西洋建築現在已經被粉刷一新，朱紅的門窗青灰的牆，和周圍的環境相成了鮮明的反差。現在每天經過的s2旅游動車組在這裡只需一分鐘就完成了作業，沒有人在這裡上下，候車室已經被隔斷分割，掛上展板辟為展室。趴在窗戶上往裡張望，陽光透過窗稜投射在候車的長椅上，那還是幾十年前的老物件，勾出一段美妙的記憶。

記得在80年五一前，混了幾天病假去五台山，在五台山站遇到兩個北京師范學院中文系的學生，我們一行五人翻山越嶺幾十公裡到了五台山。後來又到了太原大同，從大同回來時乘的火車半夜一點經過青龍橋，大家還不想回家，就在青龍橋下了車，在候車室裡合衣而臥准備上八達嶺看日出。半睡半醒躺在椅子上，候車室裡還有一對青年男女凍得難捱，就打開一塊磚的錄音機隨著圓舞曲跳起了華爾茲，在那個年代可真是太時髦了，讓人大開眼界。

從青龍橋站出來，一邊看著百年前修的護坡，一邊贊賞那時的工程質量，咱們現在成天喊的口號百年大計質量第一，從那時就已經體現出來了。link128為了等我也落在後面，我們又有工夫仔細端詳人字形的兩條鐵軌，link128很有創意地把相機放在人字落墨的起點，給鐵軌來了個角度獨特的寫照。

出了青龍橋車站順著鐵路走了十分鐘，就下鐵路上了公路，老師帶著大家正在路邊往上觀望，一看是到了摩崖石刻六郎影。老師正在給大家講楊六郎的故事，歷史上的楊家將並沒有在這裡打過仗，有這麼多傳說是寄托著人們的一種願望。六郎影摩崖石刻坐落在高高的危巖之上，用不著仔細端詳就知道那應該是尊佛，莫非古代人都有飛檐走壁的工夫，能爬到這麼高的地方去雕刻。

從六郎影又往前走了十多分鐘，就到了石佛寺山洞，洞口已經被封閉了，大家猜測著裡面就是石佛寺。回來一查感覺那應該是詹天佑修京張鐵路時開鑿的石佛寺隧道，上世紀60年代修建雙線線路時新開了彈琴峽、石佛寺、觀世音隧道，石佛寺隧道和五桂頭隧道就被廢棄了。

石佛寺山洞一過，就到了水關長城，水關長城張開雙翼擁抱著我們的隊伍，老師宣布在這裡打尖吃飯。休息的地方在水關長城的左邊半坡上，這裡有個磚石泥抹黃牆片瓦的老院子，牆上掛著牌子霍然寫著詹公天佑舊居。這個典型的北方農家小院主人叫頤恆，是爺爺輩的產業，當年修京張鐵路時詹天佑就借住在這裡的東房。

透過窗戶往裡望，當年詹天佑住過的土炕還保留著，炕上那葦炕席早已更換，上面放著一張小炕桌和茶壺茶碗歲月留痕貌似老物件。院子裡掛滿了旅游紀念品和北京特產，俨然已經成了個小商店，還有方便面現泡現賣，給想吃點熱乎的同學提供了方便。小院邊上下兩層都是歇腳處，木桌木椅雖然簡陋卻暖和，不像坐在石頭上那樣冰屁股，夠幾十人歇息。

隊伍在水關長城停留了四十分鐘，這時間足夠吃一頓簡單的午餐，對於像我這樣啃燒餅喝熱水的人來說更是充裕。精力充沛的冬去春來竟然從牆角上的垃圾桶攀著排水槽爬上了水關長城，完成了一次逃票的壯舉。後來老師借用相聲演員郭德綱的話“沒沾便宜就是吃虧了”，把該同學大大誇獎了一番，遭到表揚把那冬去春來給得意的搖頭晃腦，引來了一片羨慕的眼光。

小院上方還有個碑林，進門的亭子上書三個字：友誼亭，裡面的石碑都是日本人的，有日本書法家的筆墨，貌似日本人捐助修長城的吧。大家對這個碑林頗有微詞，認為不該給日本人樹碑立傳，他們捐錢是應該的，還沒讓日本政府賠償戰爭賠款呢。看完碑林幾個吃飽喝足的閒人又跑進水關長城門洞裡面，背蔭處的陰冷立刻襲上身來，張望了一眼山坡上的石佛村，就趕緊跑回來了。

十二點二十，老師帶著隊伍從水關長城出發了，出去一轉彎就來到了石佛台，台基上放置著大大小小的石佛雕像，這些元代風格的造像線條簡練形態古樸，是修路時施工人員從早已被毀的石佛寺和五桂頭等處收集來的。借著台基下的幾個台階，正好在這裡拍合影，合影由兩個攝影師踏遍青山人未老和中國行操刀拍攝，前面一個讓喊茄子，後面一個讓喊土豆。土豆炖茄子，吃死老爺子，這一口東北那嘎瘩銀賊愛吃了，咱一轉眼都變成大碴子了。

點名的過程也充滿了樂趣，老師拿著小本本按照報名確認的順序逐個叫名字，中浪剛喊完，接著就是白沫兒，你說它咋就那麼寸，翻完浪就冒白沫。後面的烏龍茶又讓大家喉嚨咕噜了好一陣，接著讓老師想入非非的紅柿子竟然是個男孩，真是出乎意料。深山老熊居然沒來放了老師的鴿子，難道還怕進了山被放生？大忽悠001看著挺文靜，咋看都不像趙本山。

拍完照點完名，前面就來到了金魚池，這也是關溝七十二景之一，這裡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出水口，一股清泉順著個空心冰柱嘩嘩往外流。冰柱垂向水面，呈喇叭口狀，冰厚的一邊像羊脂玉，冰薄的位置像水晶，清流在喇叭口飛花濺玉，這動與靜結合的美感真是冬天的傑作。等大家都拍完了一個同學竟然拿了個大石頭掄圓了胳膊向那冰柱砸去，阻止是沒用的，擋不住同學的好奇。把美好的東西打碎給人看，無疑是可悲的，只見一石頭飛過去，冰柱竟然毫發無損，真是天意。

前面就是彈琴峽了，往昔峰回路轉兩山相峙溪水淙淙悠揚婉轉的景象早已不復存在，修京張鐵路時將東北面的小山削平，修八達嶺公路時，開山鑿洞的泥沙石塊又填平了溝谷，新修的彈琴峽隧道取代了百年前的五桂頭隧洞。兩個洞在不同的水平線上，鑽過彈琴峽隧道大橋，雜樹枯枝掩藏的五桂頭山洞就出現在眼前。洞口沒有像石佛寺山洞那樣被堵死，通過拱券可以看到對面的天光。

五桂頭山洞對面的山坡上是個小佛龛，那裡坐著聽琴的彌勒，這就是關溝一景彌勒聽音。想看彌勒必須過前面的小水溪流，本來畏懼艱難打算放棄了，可是剛從那邊回來的散漫66說那彌勒特好看，一看就想笑。一聽這話，好奇心驅使也顫顫巍巍從冰上探著走，前面的link128先探過去，一邊回過頭來指引著。

洞裡的彌勒雖然是個刀法粗糙的浮雕，卻造型古樸憨態可掬，圓頭大耳表情生動，還有個大肚子如覆盆。到底是元代的手筆，來自草原大漠，沒有那麼多繁文缛節，既不奢華也不做作，線條簡練粗犷豪放有風格。彌勒面前的貢台上插著三柱香，這荒郊野地的，還有人惦記著來供奉，難怪彌勒這麼高興。

從佛龛下來繞過五桂頭山洞，那邊的山崖上有個淺淺的石洞，洞口已經有同學在那裡探頭探腦。這懸崖峭壁的隱隱只見一條羊腸小道從山縫裡穿過，不愧是綠野的驢子，就沒有他們不敢上的地方。就連豆豆這樣的美女也爬了上去，站在峭壁上直往下招手，老太站在下面手搭涼棚往上看，那是一陣陣眼暈，不禁又開始叨咕了：“美女凶猛，美女凶猛”。

就在等同學們的當口，又看見了彈琴峽隧道口上的佛像浮雕，說是楊五郎像，相傳這個巖坎下有條溪谷，是關溝最險要的地段，常有五鬼頭作祟，就用這個雕像作為鎮物來保佑過往的行人。前面果然是條溪流潺潺的溝谷，涓涓清流順著一條小溪歡快地向前流淌，從枯草落葉中穿過，把頭頂的冰蓋裁剪成美麗的冰花，青綠的水草向人們傳遞著春天的信息。

散漫66高興得像個孩子，不斷招呼著：“看，這個冰花多漂亮，快來拍照呀。看，這兒有個冰瀑，快來看呀。”溪水在下面的一個個小階梯的水池中積累起來，又流出堤壩，一個個落差形成了小小的冰瀑，活象造型各異的天然冰雕。剛跟瀑布告別，前面這段路就被冰覆蓋了，前隊有人摔了個屁墩，立刻引起了後隊的警覺，大家紛紛從兩側繞過，只有豆豆這樣不知死的鬼才喜歡專在冰上滑，還美其名曰說喜歡挑戰和刺激。

冰路還沒過完，後面就傳來了陣陣轟鳴，回頭一望是八達嶺旅游專線開過來了，和諧號的動車風馳電掣，眨眼間就呼嘯而去。如今京張鐵路線上和諧號旅游列車取代了原來的綠皮火車，票價也從3.5元漲到19元，和諧號乘客經常寥寥無幾，有時幾近空駛，真是既浪費了鐵路資源，又浪費了運營費用，不知道決策者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想沒想過現在的百姓都是什麼生活水平。

看見和諧號就會讓我起印度的火車，人家那才是為全民著想，一列火車從一等車廂到最低等車廂，中間有五、六個等級，票價相差10多倍，任誰都能在一列火車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從瓦拉納西坐到新傑爾拜古裡，十多小時的行程，買了窮人坐的二等臥鋪票（沒有空調只有電扇，沒有臥具），只花了300盧比，相當於60元人民幣。要是買二等坐票，就更便宜了。

隊伍步火車的後塵爬上了鐵路，鐵軌穿行在溝谷間，右攬太行，左擁燕山，一條名聲赫赫的軍都徑成了兩個山脈的分界線。一億三千多年前開始到七千年左右，地殼受到強有力的擠壓褶皺隆起，成為綿亘的山脈，燕山就是典型的代表。地質史上的燕山運動奠定了今日中國版圖上的山川大勢，三千萬年前的喜馬拉雅造山運動又成就了今天的青藏高原。

前面到了上關，老師已經給先頭大部隊講完了這裡的要點，看我們幾個從後面急急趕來，就又不厭其煩地講了一遍。上關原是關溝內的第三重關城，現已蕩然無存，只有南邊山巒之間那段殘垣斷壁還固執地守望著，孤獨地迎來一個又一個黎明，送走一個又一個落日。為了找個角度給這斷殘牆拍照，竟然腳下一滑來了個老頭鑽被窩順著路基一屁股躺下了。

這一摔是順勢，被同學拉起來也沒啥感覺，前面那個大下坡可就真是要命了，怎麼看著都眼暈，死活也不敢跟著下。眼看腿腳利索的都下到溝地爬上穆桂英點將台了，咱還沒有出路呢。聽見下面有人指點說前面好下，link128率先過去，我和一個女孩後面跟進，只見他在前面探路，我們倆在後面摸索，好歹算是全須全尾下來了。

等到咱去爬點將台，就沒那麼容易了，台階太光滑抓不住腳，上面的同學在拉，後面的同學在推，真成了走京張鐵路過八達嶺的火車了。這一拉勁使大發了，老太一個大趴虎就四腳著地趴在石頭上，真是禍不單行，方才反著摔完現在又給正過來了。好不容易爬上來了，咱也不能輕易下去，再看看穆桂英扎中軍帳的孔眼，下去咱就干脆來個坐地炮，就勢往下滑。

這塊被稱作穆桂英點將台的方形大石頭，因其巨大方正，又名仙人枕，石壁上雕刻的仙枕兩字隸書雖經歲月風蝕，仍清晰可見。旁邊還有明朝兵部尚書許論記錄的嘉靖年間一次從居庸關入援古北口的事，說明長城沿線軍事調動的情況。看完了仙枕上的雕刻，忙著追趕隊伍，這時遠遠地看見又一趟和諧號從鐵路上飛馳而過，後來才知道是老師早有准備掐准了點跟火車打了個時間差走鐵路，要是在鐵路上跟火車相遇，那可是太危險了。

剛才下陡坡把本來就不好的腿給弄壞了，一陣陣抽搐著疼跟著link128咬牙切齒往前捱，穿村下坡幸虧有正經想玩兒主動在每個岔口等待後隊，這才算是在大銀杏樹下、跟上了部隊。正經想玩兒問後面還有人沒了，剛才從仙枕走時看到豆豆兩人在後面亂石叢中鬼鬼祟祟磨蹭著，好象沒見過來，就趕緊匯報後面還有豆豆。正經想玩兒往前問了兩聲沒聽有豆豆答應，就轉回頭去尋找，後來發現豆豆在前面，已經坐在樹底下了，老太弄了個謊報軍情一臉慚愧。

村口的小廁所成了大家洩私憤的好地方，等咱到時高峰過了已經是虛位以待，半天才見一個廁所，那可真是揚子江心斷纜飛舟來了個一瀉千裡，痛快痛快。還沒收拾得當就聽外面豆豆在叫：“灰灰，灰灰，你完了嗎？”聽動靜豆豆快要進來撈人了。出來一看，人都走光了，就剩下豆豆在等我，真是個知道惦記人的好孩子，不枉老太剛才謊報軍情。

後面的路好長呀，腿一陣陣疼得鑽心，幸虧有豆豆邊走邊聊天，還學了不少運動知識，什麼有氧運動呀，無氧運動呀。從大銀杏樹下足足走了半小時，才走到了溥傑題字居庸疊翠那塊大石頭前，這裡青松環抱，一片蒼翠，還真有點居庸疊翠的意境。沒想到這裡真的離居庸關不遠了，前面一轉彎就看到了居庸關城樓在藍天映襯下的剪影。

總算跟上了隊伍時，只見大家已經分成了兩隊，一隊左轉抄後門去居庸關長城，一隊上台階直接去雲台。居庸關咱已經爬過好幾回了，再說就算是沒爬過今天這腿能混到家就算不錯，哪還敢惦記。跟著一直走老師走到雲台前，雲台裡面的車轍路已經被玻璃罩住了，什麼也看不見，真不明白已經有欄桿擋著人也進不去，干嗎還要給罩上，難道還怕路面風化了？

正在雲台盤桓，抄後門的部隊來電說遭遇老農阻擊，非要讓買票，老師不放心又回過頭去接他們，前隊都上了小20路，剩下正經想玩兒等老師。20路正點開車了，一溜煙的工夫了到了南口東街，站了一會就等來了回城的919，大家上車各就各位。咱就習慣性坐到最後跟有風成了同黨，路上聊完了金融危機，再掏出燒餅吃那味道就變了像吃鮑魚。腐敗沒腐成，涮肉也沒吃上，又省了不少碎銀子。

開年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過得很有意義，跟著老師學到了不少知識，回想起來真是豐富多彩受益匪淺。同時也得出了一個結論：今天的關溝已經不是元朝末年順帝逃回漠北的模樣，也不是明朝末年李自成打進北京時的形狀，它那條明晰的身影已經被公路鐵路弄得支離破碎，那些歷史的遺存正在逐漸離我們而去，想看要趕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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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達嶺旁的長城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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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橋車站詹天佑銅像和碑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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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關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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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茫關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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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點將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