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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與自然--尼泊爾歷程
編輯:上海旅游攻略
前言:尼泊爾介紹
尼泊爾是位於南亞的一處風景優美的深山小王國,從北邊海拔8000多米的世界屋脊,到南部台拉河(Terai)接近海平面的70米的谷地平原,遞降急劇,這也造成了尼泊爾多姿多采的氣候和自然美景。尼泊爾地處亞洲文明的交叉地,印度教、佛教、皇宮建築以及豐富多彩的自然資源構成了當地獨特的旅游資源,是世界上最適合徒步旅行的國家之一。
作為世界上唯一的印度教國家,尼泊爾國內最大的特點就是廟多神多,走在尼泊爾的大街小路上,三步一小廟,五步一大廟,真可謂“廟宇和房屋一樣多”。在尼泊爾共有3億3千萬位神祇,比全國人口還要多。帶有濃郁宗教色彩的建築是尼泊爾旅游的一大特色,在這裡,游客可以欣賞到中世紀的古城、精美的雕刻。
位於喜馬拉雅山腳下的尼泊爾是一個高山之國,全境擁有8座8000米以上的高山,是全球登山運動愛好者不可錯過的樂園。
  此外,尼泊爾還擁有豐富的動植物生態景觀,最著名的要數奇旺國家公園,園內匯集了各類野生動植物,單是各種瀕臨絕種的獨角犀牛就有400余頭。
  尼泊爾主要的旅游城市有首都加德滿都、第二大城市帕坦、第三大城市巴德崗以及著名的風景勝地博卡拉。
  2001年11月26日,中尼雙方正式簽署了《關於中國公民赴尼旅游實施方案的諒解備忘錄》,這意味著中國公民合理合法的自費出境去尼泊爾旅游已正式開始。與此同時,中國國家旅游局駐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辦事處正式開業。


重要數據
位置:北與中國接壤,南與印度相鄰。
面積:147181平方公裡。
人口:2315萬(2001年)。
首都:加德滿都
居民:紐瓦麗人,印度人,藏族人,Gurungs, Magars, Tamangs, Bhotias, Rais,Limbus, 夏爾巴人。
語言:尼泊樂有超過70種語言,官方語言為尼泊爾語,但英語也是通用語言。
宗教:90%印度教,5%佛教,3%穆斯林,2%其他。
貨幣:官方貨幣為盧比。
時差:和北京時間差2小時15分鐘。



第一天 2004年4月25日
本來定於下午2:55分的航班,因為尼航的著名的拖沓和延期,被改在了半夜出發,吃完早中飯,興致勃勃的我們只好在家睡了一個午覺,因為充分考慮到晚上的持久戰,所以這一覺分外香甜,直睡到了下午4點。起床,和兒子依依不捨的戲耍了一通,帶上4個茶葉蛋,17:45分,我們離開了家,踏上了萬裡征途的第一步。
路上交通很暢通,19:45到達了浦東機場,填了出境的資料表,測量了體溫,20:00我們第一個站在了check-in的櫃台前。由於替櫃台小姐和尼航的商務之間擔任了一次短暫而不甚了了的翻譯,櫃台小姐爽氣地把飛機剩下的最好的2個位子批給了我們。(由於飛機是從日本大阪飛來,所以能從小日本手裡撈到這2個好位子實屬不易。)
預訂的飛機時間是00:05分,這漫長的近4個小時的等候時間真令人難以忍受,幸好我們有先見之明,帶了一副撲克牌,便在大廳裡殺起了關牌,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期間Z還在上廁所的空隙,和一位來自卡塔爾多哈的異國朋友進行了友好的攀談。事後得知,此君不懂English!我不禁佩服於二人那形象而豐富的肢體語言,看來,要想完成世界統一的夢想,就不應該推行什麼國際語言,而應該大力提倡肢體語言,畢竟,數萬年前,我們都是同一個祖先。
同行的尼泊爾婦女們不分年齡,都穿著各式的沙麗,除了一個22個月大的小女孩。看著這個異常漂亮和可愛的小姑娘,再看看那些年長而豐腴的婦女,我不禁悲歎於美麗的東西的不長久。
由於飛機的延誤,尼航為每一個乘客發了小點心,一罐可樂,一塊小三明治,一個小面包,一根小香蕉。(真的是很小,簡直就是迷你!)
隨著液晶顯示屏上時間的跳動,等候的人群發生了些許騷動,眼看著時間就要跨過25日進入新的一天了,可該來的飛機卻始終沒有蹤影。尼航的商務也坐不住了,她開始打電話詢問,最後告訴我們,飛機又誤點了,00:40才開始登機。聽到這一消息,我不禁對尼航的工作效率大表懷疑,於是向Z抱怨“不如從香港轉機算了”,話音剛落,對面的另一位“驢友”插話了,他說他有2個朋友早一日就要從香港轉機到加德滿都,可是也因為飛機的誤點,至今還滯留在香港,據說要等我們這班飛機到了加都後,再飛去香港接他們!我的老天,那豈不是還要在香港再等一天!我咋舌,立刻慶幸自己選擇直航的英明神武。



第二天 2004年4月26日
00:15,飛機終於出現在了機場,所有人都出了一口長氣。
00:45,我們快速登機,坐到了經濟艙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就是緊接商務艙的位置,由於靠近機頭,噪聲和顛簸會小一點。尼航的空中小姐長的不錯,就是顯得豐腴,見了我們都和善的雙手合什,稱“Namaste”(你好)。
坐定之後,飛機起飛了。預定航程是5小時45分鐘,由於時差關系,我們將於北京時間6:45分、加都時間4:30分到達加都機場。
從舷窗望出去,上海正下著雨。當飛機鑽出雲層後,雨點不見了,代替的是滿天的繁星,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黑色的天幕上綴著無數的星辰,淡淡的銀河由上而下地將天空劃開,我可以清晰的看見星星在我的眼前慢慢連成了一個個的星座,有仙後座(因為有著名的W星),還有大熊座,可惜我坐在飛機的左側,朝南,沒能看見北斗七星。而星空之下則是厚重的雲層,烏黑翻滾,閃著隱約的光亮,那應該是閃電。從雲層裡不時爆發出驚人的電光,蔓延成美麗的枝條,照亮了天空,我甚至可以隔著機身聽見沉悶的雷聲。我把頭輕輕靠在窗前,享受著這大自然的力量,無言。
昏昏欲睡中,空姐開始分發食品,立刻抖擻了精神。正在大塊朵頤之際,飛機突然發生了劇烈的震動,也許是遇上了急速氣流,飛機上下起伏,我就象坐過山車一樣,發出了連續而尖銳的叫聲,桌上的水都晃出了杯子,可手上還緊緊抓著裝通心粉的盤子,努力節約著寶貴的食物。一旁的Z則發出了得意的笑聲,因為他早在飛機遇上氣流之前就已經將所有的飯菜都一掃而光,從而避免了這場捍衛糧食的戰爭!真是,我忿忿的想,就不能吃慢點嗎?丟咱中國人的臉!
終於,當天空露出微微曙光之際,我們平安的降落在了加都。清晨的空氣頗為涼爽,沒我想象中那般悶熱。一出侯機廳,我就到處找換錢的地方,可是,胸悶,他們居然還沒有上班!我們郁悶地走出了機場,心想著只能把寶貴的美金浪費在出租車費上了。蝗蟲般的司機們把我們圍在了中心,一致開價12美元!老天,12美元,相當於100人民幣,我都能從川沙打個來回了。於是我們堅決的還價,可是在充分體會到“地頭蛇”的影響力之後,我們以10美元的屈辱代價坐上了一輛破破爛爛的出租車。
車子開到了我們預定的一家高爾夫度假村,環境不錯,就是地方偏僻了點,少見人煙。高高帥帥的大堂接待員把我們迎進了一間昏黃的小房間,於是拿鑰匙,換美金,詢問附近的基本情況。當得知從機場到他們這兒大表頂多5美元時,不禁懊惱這加都的“第一斬”。幸好,我們房間很好,有一個三面的窗戶,一個小小的廚房,可以看到美麗風景的陽台,一切寬敞而干淨,這彌補了我沮喪的心情。
修整完畢,出發,開始了我們的加都之旅第一站!
走出旅店的後門,我們漫步在鄉間小道上,周圍的一切都讓我欣喜,寧靜的山村,慵懶的居民,曬著太陽午覺的大黃狗,遠方湛藍的天空,連綿的山脈,棉花糖般的雲朵,掩在蒼天大樹之後的神龛,三五成群聊著私房話的老人們……我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一切郁悶都從胸口消散了。經過一座金碧輝煌的廟門,穿過幾個批著袈裟的僧侶,我們走下小山,到達了公路。
Z走到一輛停著的巴士旁,詢問它是否是去城區的LOCAL—BUS,不料從車窗裡伸出幾個盛裝的當地婦女,showing,showing地比劃了半天,我們這才發現旁邊的草地上聚集了一大群人,看樣子是個攝制組,正在拍電影呢。我們不禁為自己的好運喝彩,我喻挪Z,被他瞧見了一車子的美女,並慫恿他去和美女合影,Z雖然頗為心動,但考慮再三,還是准備回來時再拍。於是我們告別了攝制組,搭上了停在前方的local-bus。
Local-bus,是一種供當地人乘坐的的主要交通工具,雖然旅館的接待小姐不斷告知我們車內的擁擠和難聞,但是當利益的天平一端是11美元的出租車費,一端是6盧比的低廉票價(2人共12盧比,折合1元5角人民幣)時,我們的選擇就顯而易見了。由於是起點,我們再次幸運地占據了最後2個座位,但中巴車仍是等到走道裡也站滿了人,這才發動出發,看來,超載在任何國家都是亟待解決的大問題。
加都的路面非常崎岖,路又狹窄,可司機師傅竟然能在不斷急轉彎的下山車道上,發揮無畏的車技,左沖右晃,奔馳如風。路旁光禿禿的一棵樹也沒有,揚起的漫天塵土鑽進了我的衣領,甚至我的嘴裡都能細小的沙子,可是一想到11美元,我就忍了,經濟決定一切,6個盧比能有座位,不錯啦。就這樣起伏了近1個小時,我們終於到達了市中心的長途汽車站。
車站裡鬧哄哄的,我意外的發現了一個年青的司機,感慨於全民經商的尼人意識。
我們先確定了回程的最晚班車時間,再步行了約20分鐘,找到了尼航駐加都的辦事處,確認了回程機票,這可是關系到民生大計的頭等大事哦。順利敲到確認章後,我們就沿著NEWROAD,向杜巴廣場進發了。在來加都之前,搜集了很多資料,因此我們對加都的名勝古跡有了初步的認識,這些古跡以寺廟為主,大多分布在杜巴廣場的四周,我們買了200盧比一張的門票,又在他們的廣場辦公室續下了3天的有效期,便開始在廣場裡觀光了。大致而言,廣場內的建築物的確是很有特色,可是當地政府的配套設施並不完善,每幢古跡前並沒有任何名稱和歷史,所以我們看了滿眼的古建築,卻不知其所以然。途中不斷有人上前搭讪,問我們是哪裡人,接著就提出要為我們導游,雖然我們的確是很需要一個導游,可是估計這些導游都不會說中文,他們的英文介紹我們又有70%聽不懂,所以也就沒動那心思。這時候才感到學好英語的重要性,可是他們為什麼不像上海博物館一樣,提供多國語言的導游機呢?
一路上看了許多宮殿,印象最深的是活女神院,我們有幸見到了美麗的女神kumni,那是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小女孩,10歲左右,長得很漂亮,只是不知道這個“女神”的身份,對這個小女孩的將來而言,是福是禍。其次是發現在這游覽勝地竟然也有荷槍實彈的士兵,他們鎮守著部分宮殿,大多都很英俊,當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求和一位阿兵哥合影留念時,竟然遭到了無情的拒絕,這對我的自信心而言,真是一個莫大的打擊。我懷著受傷的心,在廣場溜哒了一大圈後,決定化悲憤為食欲,找家著名餐館安慰我疲憊的身心。
從杜巴廣場走到背包客雲集的泰美爾區,頓時我心目中美好的加都版“上海新天地”的形象碎了滿地,狹小的巷子,密密麻麻的店鋪,擁擠的人流,還有被挖的千瘡百孔的路面,從你身邊呼嘯而過的三輪車。天,我再次贊揚了自己選擇住在偏僻的塔裡區的英明決斷。雖然出行不便,但卻擁有了我需要的靜溢、新鮮的空氣、干淨的房間和真正24小時供應的熱水。我知道網上的驢友們大多選擇住在這裡,因為交通便利,但目前,我並沒有這個打算。(半個月後,我才知道我根本沒走到泰美爾區,只不過是在它的邊緣打轉而已,而且,最後因為某個原因,我也住進了其中的一家飯店,當然,此乃後話,按下不表。)
在如同蛛網般復雜交錯的巷子裡鑽進鑽出,我的頭開始暈了,正午的陽光火辣辣的照在我身上,我可以感到臉頰和肩膀已經開始刺痛了,加都的溫差很大,早晚你必須長袖長褲外加薄外套,可一到正午,你就恨不得短袖短褲再加一把特大號的遮陽傘。被這樣的烈日烘烤以後,我再次連食欲也失去了,匆匆找了家看得過去的餐廳,一頭扎了進去。我們2人點了一份牛肉momo(類似小籠或蒸餃,沾咖喱吃),一份雞肉stalf(就是雞絲面條),一份套餐,外加奶茶奶咖,最後以250盧比(折合30元人民幣)完成了我們在尼泊爾的第一頓大餐。
飯店裡很安靜,整個店裡就我們2個客人,我們選擇了一個靠窗的座位,看著陽光透過雕花的鐵飾,細細的灑進來,聽著廣播裡抑揚頓挫的傳統尼泊爾歌曲,聞著奶茶濃郁的香味,享受著喧囂過後的難得寧靜,我不禁贊歎,還是小資好。
需要提一下的是,尼泊爾人的生活節奏真的很慢,不說它的航班老是延誤,就說這簡單的三個菜,在只有我們一桌客人的情況下,他們的大菜師傅也足足燒了半個多小時,連奶茶也讓我們等了10分鐘。
吃光午飯,已經是下午2點,於是回到車站,再搭上local-bus回到住處,經過上午遇見的攝制組時,發現圍觀的群眾多了數十倍,把一條小路擠得水洩不通。上前一打聽,才知道男女主角全來了,這位男明星據說還很有名,我在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圈外,試圖拍下這位男星的光輝形象,但可惜距離太遠,我又太矮,無法在一群人頭中找出這位明星,於是只好退而求其次,向遠方靜靜坐著的女主角發動了攻勢。也許是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男明星吸引的關系,女主角的這邊冷冷清清的,Z輕易的就與這位美女合了張影,並弄清楚了正在拍攝的影片名為《三兄弟》,顧名思義是講一家三個兄弟的恩怨情仇。於是再和一群群眾演員合影留念,其樂融融,感覺不要太好噢。
回到房間,我洗了個澡,Z則到游泳池去游泳了。
我躺在床上,看著外面的天空漸漸變暗,路燈亮了,勾勒出摩挲的樹影,耳邊充滿了咕咕的鳥叫聲,看看手表,已經快7點了,於是去吃晚飯。剛出房門,就意外的看見一只靈活的猴子正蹲在台階上,尋找著什麼,見有人來,輕巧的一躍,上了二樓的屋檐,卻伸出個腦袋向我張望,我堆砌起谄媚的笑容,正想把它勾引下來,誰知Z大步流星地走出來,沉重的腳步聲竟將這只膽小的猴子嚇得逃走了,我責怪Z,Z卻滿不在乎,說這裡的猴子多的是,我往前一看,果不其然,前面廣場上還蹲著好幾只猴子呢,可當我一靠近,它們又都逃之夭夭了。
夜晚,掌燈的度假村,煞是好看。
在度假村那小小的、只有6張桌子、富於異國情調的餐廳裡,狠狠腐朽了一把,吃了海鮮湯,雞肉色拉,牛排,對蝦套餐,外加草莓奶昔,咖啡……酒足飯飽,心滿意足的回房睡大覺去也。


第三天 2004年4月27日
被悅耳的鳥鳴聲驚醒,一夜好睡的我睜開眼睛,鬧鐘指向了8:40,算算北京時間,應該快11點了,看來昨天是夠折騰人的。
2個人磨磨蹭蹭的爬起來,9:30出了門,因為今天的行程安排比較空閒,所以按慣例,再次乘坐了local-bus,到了城中心,再換乘26路bus,徑直去了patan城。也許是習慣了吧,今天這漫長的行程,並沒有使我感到氣悶,反而氣定神閒地游覽起了加都的百姓生活。
加都的學校上課似乎都很晚,10點鐘的時候還能看見穿著學生制服的孩子三三兩兩地走在路上,我發現幼時的尼泊爾女孩還能穿著短裙,享受新式生活,可一旦成年,就長年累月地把自己掩藏在花哨的沙麗背後了。我只看見滿大街的沙麗,就沒見幾個女性穿便裝。相反,尼泊爾的男性卻相當西化,尤其是年輕人,T恤,牛仔褲是司空見慣,這也顯示了尼國女性地位的地下。另外,我發現幾乎所有的當地學校,都冠以“**English school”的名號,尼人似乎已經把英語作為一門生活的必修課程了,其重視程度超越了其他所有的課程,其實靜心想來,這也是沒有辦法,在這個以旅游業為唯一支柱產業的國家,學會英語就是掌握了一門謀生技巧,於是乎,滿大街的導游、司機、小攤販都能操著一口熟練的英語和你討價還價,讓我們這些號稱的大學生們相形見拙,實在汗顏。
到了帕坦,人流明顯比加都少,古城的清靜撲面而來。2個人在城裡亂轉,欣賞著各幢古色古香的建築,很難想象,那些近百年的建築物竟然還是一些尼人現在的安身之所。滿城的古跡,一個轉角或許就有一座神龛,或大或小,或正式或簡陋,許多當地人都在虔誠地向他們的神靈祈福。我們信步在青石板路上,仿佛置身於上個世紀初,Z無意間發現了golden-temple,原古城的中心,花50盧比進去,一進門就看見一只巨大的烏龜正匍匐在陽光中,曬著它那厚實的背殼,滿院的鴿子停滿了四周的牆壁,金色的角梁在陽光下熠熠發光,心情凝重起來,濃濃的文化氣息圍繞著我,圍廊下,昏暗的廂房裡,幾個尼人正圍坐在一個年老的僧侶旁邊,做著法事,面前堆放著蔬果鮮花,鮮花,隨著僧侶喃喃的誦經聲,不斷向彼此撒播著一些白色的顆粒,象是米粒。在金廟坐了很久,因為捨不得走,靜靜地看著肥碩的老鼠在房梁上竄來竄去,聽著鴿子飛過去時空氣發出的振鳴。
走著走著,竟然發現走到了帕坦的杜巴廣場,心中一陣竊喜,因為這就意味著我們省下了400盧比的門票費用。接下來就開始懊惱昨天為什麼那麼老實在加都買門票呢?廣場上的廟宇很多,也很密集,許多都是保持了一個多世紀的古跡,想起國內文革時期被摧毀的大量文物和建築,不禁唏噓。
看看時間不早,便想找地方解決肚子問題,一抬頭,就發現緊挨著廣場有一家二樓的餐館,外形很特別,有點像中國古代的繡樓,於是,欣欣然上了樓,再次向尼人展現了我們中國人的雄厚的經濟實力。正吃著,平地一聲雷,烏雲密布,眨眼間,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於是乎,本人的先見之明得到了Z的極力表揚。在餐館裡觀察了很久,發現有許多老外都是手持《孤星》叫了出租車直奔這家店而來的,看來這家餐館的名氣還不小。
欣賞完了雨景,2人沖進了對面的帕坦博物館,一個世紀以前的皇宮,號稱南亞次大陸上最好的博物館,花費了250盧比的巨額門票,我們倘翔於歷史的長流中。館內的東西主要是銅制品,佛像占了大部分,其中不乏精品。我們在博物館呆了近2個小時,發現皇宮的後花園已經被改成了一家露天咖啡吧,可惜剛下過雨,凳子都濕了,否則我一定忍不住,要過一把皇帝瘾了。
離開博物館,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swayambhunath山(猴山),上到山頂,見到了swayambhunath大佛,全加都最大的佛塔,也稱猴廟。顧名思義,猴子自然很多,而且都不怕人,很多本地人都帶了干糧、餅干來喂它們。一個穿紅衣的男孩,或許是想當我們的導游,一直跟著我,說:“you are beautiful, I like you .”我自然是得意洋洋,卻又不敢喜形於色,只好假裝平靜的對他說著謝謝。
這裡是加都的最高點,是著名的觀加都之所在,人們在觀景平台上,或俯視加都,或遠眺群山,層層雲海下的山脈,微風吹拂中的風鈴,真是令人心曠神怡。我們相偎在夕陽中,看著廟裡的小和尚快樂地踢著毽子,看著無數的猴子在佛塔上自由的奔走,看著太陽漸漸下山,看著天空慢慢暗淡,看著山下的燈火次第亮起,只可惜天空的雲層太厚,無法見到滿天的星辰相與爭輝,可是,這已經足夠了,真的。
回去時,天已全黑了,在山下的小店裡買了一大瓶可口可樂,竟然要60盧比,我們嘟囔著嫌貴,於是樸實的老板娘從旁邊的寺廟裡找來了一個年青的喇嘛。一開口,竟然是標准的中文,我大為驚喜(人所共知,我對小帥哥一向有著特殊偏好),於是纏著小帥喇嘛問長問短,倒把可樂的事給忘了。經我詢問,我知道了小帥喇嘛來自西藏,11歲就到了這裡,已經呆了7年,現在18歲,他之所以到這裡,是因為這裡有一家很著名的廟宇,等到修煉到了一定級別,就可以去香港、台灣等地方去“工作”啦!興奮之余,當然是毫不猶豫的買下了那瓶高價可樂,Z還買了一包當地的香煙(據他事後透露味道很醇,直逼中華,而且物超所值!)當然我們也約好了明天要去他的廟宇學校參觀,Z還想混頓素齋嘗嘗。
對了,小帥喇嘛的名字:洛桑丹森(音譯)。

第四天 4月28日
今天的活動極其簡單而漫長------睡覺。
也許是因為昨晚在猴山上看燈火時吹了冷風,或是吃了過多的咖喱,凌晨起我突然嘔吐不已,將昨晚奢侈的牛排盡數報銷,早晨又拉了三次肚子,於是乎,原來去找英俊小喇嘛參觀廟宇的計劃便泡湯了。我從早上睡到下午,間或地看看美亞電視,重溫了幾部90年代初香港的經典大片,睡得是昏昏沉沉。到了下午5點,一直陪著我的Z實在氣悶,於是硬將我拖起,美名其曰散步去也。
我們橫穿過高爾夫球場,驚訝於草坪的平整寬闊,樹木之古老蒼密,藍天之高淨湛藍。我不禁感慨,在尼泊爾這個世界上最貧困的國家裡,竟然也有如此腐朽奢侈的地方。真是“天下**一般黑”!
草坪上有許多猴子,似乎並不怕生,它們成群結隊地在草坪上奔跑、嬉鬧,高大的公猴巡視著自己的領地,年幼的小猴則為母猴整理著毛發,捉捕虱子,其樂融融。成群的白鹭棲息在草坪邊的小溪邊,梳理它們漂亮的羽毛;孤單的鷹隼則滑翔在天空之上,發出雄厚的叫聲。
我陶醉於自然美景之中,只可惜頭又開始眩暈,於是打道回府,繼續睡覺去啦。


第五天 4月29日
經過昨天一天的休整,我又精神抖擻起來。於是,一早退掉了度假村的房間,乘坐1個小時的local-bus到了加都汽車站,再轉車去Bhaktupur。一個多小時後,到了這個寧靜的小鎮,憑中國護照,花50盧比買到了門票(原價750盧比,可見中尼兩國人民的友誼還是很深厚的)。售票人員堅持要我們出示護照,可是當我們打開行李正要拿出護照時,他又說不要了,真氣人。後來他解釋說,有很多馬來西亞人冒充中國人來買便宜門票,他是以防萬一。原來如此,我們很快便原諒了他,同時對馬來西亞人產生了痛恨,竟然敢占我們中國人的便宜!
吃了簡單的午餐,發現這裡的香煙竟然是一支一支賣的,愕然。
飯後,繼續上路,踏上了前往登山聖地nakagott的bus。車子一如既往的超載,它的特色是在車後開了個門,便於擠得水洩不通的乘客快速上下。車程不長,直線距離也就10公裡,但卻開了1個多小時,為什麼呢?因為它是盤山公路。Nakagott的海拔是2000多米,這一路上的驚險萬狀也就毋庸多言,在如此狹窄的公路上超車、交會車、上下客,每50米一個轉彎,彎度從90°到180°不等。於是我的腦袋一片漿糊。我努力地看向遠方的青山白雲,看身邊越來越小的梯田,看著勤勞的尼族婦女穿著鮮艷的沙麗在麥田裡收割,黝黑的孩子們背著書包放學回家。正當我的腦海中泛著如白雲般美麗的泡泡時,目的地到了。
下車後,向當地人詢問一家名為peacful cottage的旅館,因為從網上得知,這家旅館的觀山視點極佳,於是向上走,問人,再向上走,再問人,再向上走,走得我是疲憊不堪,要知道我身後還背著一個28升的大包呢。就這樣約20分鐘後,我終於看見了這幢位於山頂的紅白色小洋房。
我們挑了一間帶轉角陽台的房間,視野寬闊,據說天氣晴朗時,喜馬拉雅山的8座雪峰會一字排開出現在我們面前。放下行李,我迫不及待地沖上了陽台。我的運氣還真不錯,遠處原本雲霧缭繞的山頭漸漸露出了它那散發著聖潔光輝的雪山頂。隨著雲氣的飄移,幾座雪山從左到右地逐一顯露出來。雄偉、壯觀、現君、美麗、潔白,任何語言都無法確切描繪出這眼前的聖景,任何辭藻都顯得蒼白無力。我和Z坐在陽台的木椅上,看著眼前無比親近的雪山,心中的震撼無與倫比,只恨手上的相機質量太差,無法拍出整個山脈的全景。
我們靜靜地坐在陽台上,看著雪山從雲氣中顯露,間或又淡入雲霧中,落日的余晖透過雲層,映紅了半個天空,也替雪山披上了一層金色的沙麗。慢慢的,金色褪去,凝重的暗紅色偷偷掩上山體,再緩慢地褪變為黛青色,西邊仍布滿暗金色的彩霞,略微發白的天空勾勒出山脈的輪廓,近處只剩下幾抹深淺不一的水墨畫線條,那是我腳下的群山。
漸漸的,漸漸的,一切都籠罩在了一層如煙如霧的山氣之中,模糊起來,只有滿山遍野的樹木仍在晚風中發出呼呼的吶喊。
晚上,當地一個從奇旺來的旅行團住在了我們樓上,當地婦女悠揚的歌聲陪伴了我們一晚。


第六天 4月30日
夜裡下了一場小雨,山上顯得更冷了。
5:15,鬧鈴將我吵醒,拉開窗簾,窗外已是明晃晃一片,可是,因為雨氣的關系,我看不到對面的雪山,只有白茫茫的陰霾充斥在山谷中,於是計劃中的觀雪峰日出遺憾地夭折,再次被睡覺所替代。
總覺得尼人地生活慵懶、散漫,卻又平和寬容,到了尼泊爾才幾天,我顯然已經沾染上了當地人早睡早起處變不驚地生活習性了。這不,睡個懶覺起床,在樓上地露天大陽台點好早餐,就可以悠閒地觀賞雪景了,旅館唯一地廚師悠閒的到廚房為我們准備食物,long long time過去了,一份簡單的煎餅和吐司煎蛋終於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而我們也認為這時理所應當的,於是乎,繼續悠閒地喝著有奇怪咖喱味的檸檬茶,悠閒地把早餐解決,再悠閒地退房,悠閒地走到車站,悠閒地上車,悠閒地離開了這個悠閒的山村。
在這1小時的車程裡,我再次領略了尼人身體的無比柔韌性。在這個堪稱世界人口密度第一的狹小車箱內,我親眼看著一個接一個的尼人源源不斷的擠入了這個我原本認為絕無空隙的車箱,座位上坐2個老人,老人的膝蓋上再坐3個孩子,走道裡層層疊疊的都是沙丁魚般的高矮不一的人,大家表情自然,愉快的聊著家常,雖然我已經快無法呼吸了,可旁人卻毫不在意,依舊向剛剛擠上車的熟人打著招呼,仿佛認為如此的擠壓對他們而言,根本不構成任何威脅。而在車門口僅憑雙手拉住車頂以維持身體平衡的乘客,也坦然自若地任由身體的大部分暴露在車門以外;而永遠也無法關閉的車門卻俨然成為了白白浪費車箱空間的累贅。車子每過一個彎道,車身都會發出劇烈的跳動,而我緊緊抓住前面座位扶手,不自禁的心驚膽戰,可是看著尼人們平靜無波的臉龐,我又以為自己是大驚小怪而汗顏不已。
接近正午,我們再次回到了Bhaktupur,沿著青石板路,先找到網友推薦的sunny café & guest house,我們要了一間面朝陶密嘿廣場(taumidhi square)的房間。房間很小,設施也很簡單,但還算干淨,窗外的景致也不錯。放下行囊,稍作休息,我們到了對面的一家旅游代理商處,預訂了明天去奇旺國家森林公園的車子和旅社,Z本想在那兒打電話回國報平安的,可線路一直占線,只好作罷。
在Bhaktupur這個世界文化遺產古城裡轉悠,欣賞著古老的建築,確實感到如網友所言,平靜、古老、友好,只是有太多的索要糖果、食物、中國禮物和意欲擔任我們導游而不停地跟隨我們的孩子們,讓人有些心煩。也許這就是一座古城被長期開發後所帶來的必然弊端。
回到旅館吃午飯,因為老板答應給我們打9折,於是上了3樓的露天陽台,點了一大堆的食物(在國內時,每次我點菜都會多點1、2個菜,沒想到到了國外,這個陋習還是改不掉!)其中的春卷(spring roll)頗讓我期待。於是,和往常一樣,long long time的等待,陽台上陸陸續續來了許多外國游客,坐在我們旁邊的3個美國女子也點了3份春卷,大家一起耐心的等啊等啊,終於盤子端了上來,每份春卷有2個,每個都猶如孩童胳膊般壯碩,近20公分的長度讓我目瞪口呆,而當我看見旁邊桌上那3個美國女子艱難的用著刀叉企圖將那6條同樣的東西吞進肚裡時,我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上菜的尼泊爾小伙則一本正經地告訴我們,春卷在中國是small的,到了尼泊爾就變big了!於是,全陽台的人都大笑起來。
陽光西斜,Z還在午睡,而我,則靠在臨街的窗上,看著下面廣場上川流的人群,心裡感慨著人生百態。
在尼泊爾,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快,眨眼間,落日那柔和的光線就照在了我的身上,廣場上已不大看得到游客,而許多當地人則紛紛擺出了地攤,販賣著拖鞋、睡衣之類的日常用品,也許,當太陽完全下山,夜幕徹底籠罩這個城市時,他們這一天的生活也就真正結束了。
夜晚,窗下並未象我預料般沉寂,一支群眾性自發組織的樂團正在勤奮地練著他們的民族歌曲,老的少的,興趣盎然,只苦了我這個對尼泊爾音樂一竅不通的的黑了眼圈的外國人!


第七天 5月1日
一早離開Bhaktupur,回到加都乘坐專為外國乘客提供的green line bus,准備前往奇旺森林公園(chitwan)。我們事先聯系好的在奇旺的旅館也派了工作人員一大早等在了車站,為我們辦理好購票手續後,目送我們上車,再聯系旅館讓他們來接車,其服務態度可謂優異到家。
接下來的7小時,使我飽受顛簸之苦。尼國的道路大都為山路,彎曲起伏,令我頭暈眼花。從早上7:30上車,中間休息了2次,吃了一頓簡單的午餐,下午2:30,我們終於到達了奇旺。旅館的車子很快把我們送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幢白色的小洋房,帶著美麗的花園。在它那富於異國情調卻掛著巨大中國結的露天的茅屋型的餐廳裡喝了點汽水,小憩片刻,我們的向導Gopal就帶著我們前往原始村落Tharu村參觀。
一路上,看見曬得黑黑的孩子們嬉戲在操場,我向Gopal詢問了他們的人口狀況,Gopal告訴我,由於他們農村的機械化程度很低,大多需要男性勞力,所以重男輕女的思想很是嚴重,一個家庭通常有4-6個孩子不等,多的甚至超過10個。(我可以理解為什麼尼族婦女的身材都如此臃腫了。)Gopal又說,在尼國,教育是一筆很大的支出,要讓孩子們上一個好點的英語學校,一個家庭要支付相當大的費用,而滿大街的所謂“English school”其實只不過相當於我們的民工學校。Gopal說,由於這個原因,他只生了一個兒子就不願再生了。於是,我向他大力鼓吹了中國的9年制義務教育,把“中國是一個完善的福利國家”的新年深深根植雨這位純樸善良的尼族兄弟腦中,抓住一切機會提升了我們偉大祖國的國際形象。
談笑間,忽見農田盡頭,青山之上,薄雲散去,雪峰綽約,不由傾倒。
在小小的Tharu村,我發現至今還有人住在那用麥桿糊泥砌成外牆的茅草屋裡,當地人還使用著一種通過攪拌牛糞使之產生沼氣用於燒火的巨大石槽,鴿巢建得很高,雞、鴨、鵝、牛、羊、狗,各種動物懶洋洋的在黃土地上晃悠。聽說他們正在建造博物館,可惜尚未完工,沒有能夠看到。
從Tharu村回來,我因為難耐當地近40℃的高溫而逃回房裡洗澡洗衣服,皮糙肉厚的Z繼續跟導游去前面的小河邊看大象,看日落。在房裡,我把該換的換了,該洗的洗了,該晾的晾起來,忙碌了好一陣子,天色已不早,於是,搬了把椅子,坐在朝西的窗前,欣賞著樹梢上的夕陽,靜靜地等Z回來。
晚上,到Tharu村中心的小劇場看他們的民俗表演,有棍子舞,合唱,小合奏,孔雀舞等等。尼人似乎有著能歌善舞的天性,簡單的吟唱從他們嘴裡哼出來卻別有一番情調。晚會在最後一支舞曲中達到了高潮,台上的演員紛紛下台邀請觀眾一同上台舞蹈,一時間,台上擠滿了歡快的群眾,大家模仿著演員的步法,迎合著音樂的節奏,跳出笨重而美麗的旋律。村民們還別出心裁的拉掉了大廳的電閘,在一片手電筒的光束中,人群沸騰了!
當然,為了不給咱中國人丟臉,不降低整台舞會的質量,毫無音樂細胞的我,自然是沒有上台。


第八天 5月2日
早上6點,導游Gopal的敲門聲把我們從睡夢中驚醒,簡單的早餐之後,我們開始了漫長而令人期待的叢林探險。
我們漫步到河邊,五月清晨的太陽已有些灼人,我們上了一條獨木舟(整條船由一棵大樹挖成,沒用一顆釘子和榫頭),在湍急和河水中搖搖晃晃地駛向下游。沿途,Gopal向我們介紹了住在岸邊的土著人的生活習俗,當地婦女隨意吟唱的那悅耳動聽的歌聲彌漫在整條河道內。我們看見了許多鮮艷而美麗小鳥,還有各種不同大小和種類的鳄魚,我是第一次與這種著名的凶惡的肉食動物進行如此不設防的親密接觸,心中頗有些忐忑,加上獨木舟實在太小,我們一個輕微的動作就能導致船身的嚴重傾斜,於是乎,在清脆的布谷鳥的歌聲中時常會穿插進我那並不清脆的恐懼的尖叫聲。
有驚無險地渡過了河流,我們踏上了奇旺皇家森林公園的土地。入口處,Gopal鄭重其事地向我們宣布進入森林的注意事項:要保持安靜,不能喧嘩,不要破壞森林的植物和生態環境,不可以獵殺動物(?!),對一些肉食動物只能遠觀而不可靠近等等;還教授了我們一些緊急逃生方法,例如對抗鹿的攻擊,要永拐杖打它的鼻子,而不可以打它的背,否則會被它踢傷;看見黑熊、老虎等動物要立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看見犀牛向你奔來,你就要立刻爬到樹上去,或躲藏在大樹的背後,不然你就要把手上所有可能的物品丟向它,以分散它的注意力,爭取時間逃跑。一番冗長的警告聽得我是心驚膽戰,打定主意緊跟向導,寸步不離。
叢林裡很悶熱,但我們還是必須穿上長衫長褲和高筒的鞋子,帶上寬沿的帽子,因為鋒利的長草邊緣能輕易地把我們的皮膚劃紅刺破,我就因為穿了短袖而在手臂上留下了好幾條紅印子和2處劃傷。而帽子則可以幫助你擋掉你肉眼無法看清的蜘蛛網的侵襲。另外,我明白了向導所說的保持安靜的另一層原因了,那就是緊閉的嘴裡不致於飛進莫名的熱帶小昆蟲。
漫步在叢林中,Gopal似乎變成了千裡眼順風耳,他總能從茫茫林海和高過人頭的草叢中發現各種我們視而不見、走過錯過的小動物,有美麗的蝴蝶,紅色的某節肢動物(抱歉,實在不知道它的學名),高歌的小鳥,跳躍的猴子,笨拙的大象,築在高高大樹之上的蟻巢……在經過無數的大象糞、犀牛糞、黑熊糞之後,Gopal忽然敏捷地跳上附近的一棵大樹,極目遠眺。半響,他跳下大樹,告訴我們,在前方有一只犀牛!我很想象他那樣站在樹梢,俯視草原,想來感覺一定超酷,於是摩拳擦掌,努力的攀爬住樹干,向上蠕動著,只可惜,唉!……在付出了累累刮痕之後,我不得不放棄了這個雄心壯志,乖乖地跟著Gopal過去看犀牛。聯想起他先前對我們的警告,我戰戰兢兢地鑽入濃密的草叢,向一個池塘望去。或許是為了降溫,2只犀牛正躺在泥沼中,無聊地揮動著尾巴,我抓緊時間拍下這珍貴的照片,便逃難似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接近正午,我已是汗流浃背。我們穿越了一片大草地,感覺就像穿越非洲那廣闊無邊的草原一樣。草很高,也很茂密,Z這麼大的個子,走在其中也完全被掩蓋住了,於是,我們重溫了當年抗日戰爭時,民兵行軍在高粱田裡的甜酸苦辣。
回到河岸,我們脫下鞋子,挽高褲腿,淌著淹沒小腿的河水,走過泥濘的河中泥地,來到河中央地一小塊高地上,一條小船把我們渡回對岸,於是回旅館換下傷痕累累、髒亂不堪的的衣物,洗了個澡,快速吃了頓胃口大開的午餐,我們又再次向河岸出發了。因為下午,我們要乘坐吉普車,向雨林深處進軍。
到了集合地點,黑心的司機居然用填鴨式的方法將我們和4個蘇聯人、4個美國人硬塞進一輛破舊不堪的敞蓬吉普車裡,天哪,大家都知道,這2個國家的人可都以體形碩大而聞名!可憐我和Z被安排在車尾,連坐都坐不穩,他們還把車箱尾部的護欄放平,讓2個向導站在車後,說是可以為我們了望動物。就這樣,這輛塞了13個人,嚴重超載的吉普車跳躍式地開始了行程。
車子駛進密林,景色固然不錯,迎面的疾風也緩解了酷熱,可是糟糕的路面還是讓我吃到了為數眾多的“彈簧屁股”。我用手緊緊拉住車子的護欄,生怕一次“彈簧”就把自己給彈了出去,(要知道,我可是坐在最後一個)。膽戰心驚之余,也欣賞到了許多可愛的曉動物,聽到了布谷鳥(當地人成為go-go-bird)、孔雀和許多不知名的小鳥的大合唱,見到了白色的靈猴,還看見了一家三口的鹿群,可惜沒來得及拍下來,鹿爸爸鹿媽媽就帶著鹿寶寶倉惶消失了,掃興。我們也見到了犀牛,遠遠的,它笨重而靈敏地在草叢中奔跑,不一會兒也消失了。在經過一個三叉路口時,我見到了一個小小的黑影一晃而過,正疑惑間,車後的向導示意車子停了下來,仔細逡巡了一番,可是那只動物已無蹤影,向導解釋說那是一只野豬,於是在全車人的羨慕目光中,我成為了唯一一位幸運的也算“目睹”過野豬的游客。
同車的俄羅斯姑娘很活潑,也很可愛,她見我在車後座上不斷顛簸,就和自己的男友低聲說了幾句,之後問我還好嗎?我想她大概是想讓我和她的男友換個座位,可是,為了在外國友人面前展示我們中國人民吃苦耐勞的精神,為了凸現我們中國人民良好的身體素質,我還是大義凜然地告訴她:“No problem!”
這輛負荷累累的吉普,終於在過一條小河時,壞了。
我們全車的人都下了車,在森林裡找樹蔭等著,俄羅斯姑娘竟然輕巧地爬上了一棵大樹,在粗粗的枝桠上躺了下來,其身手的敏捷程度,簡直和她的身材不能劃等號,我不禁想起上午自己爬樹的慘狀,對這位俄羅斯姑娘大大佩服起來。
我們的司機修了很長時間,也不見車子又什麼起色,這時,俄羅斯大叔忍不住了,上前觀察並指點起來,真是真人不露像,原來他居然是一位資深機械師!他的女兒歎道:“想不到在休假時也要工作!” 俄羅斯大叔看著司機的擺弄,似乎認為他不夠高明,於是自行到車裡尋找起工具開始修車了,後來他告訴司機,應該是輪胎的某個導向零件脫落或壞損了,可是現場沒有稱手的零件或工具可用,於是現場再次陷入僵局。俄羅斯大叔拿出了一個煙斗,倒了些煙絲,吸著煙,沉思。我們在旁邊不敢打擾他,只好無聊地看著忙碌的螞蟻。正當我考慮是否要讓司機回去叫車來救我們時,俄羅斯大叔走到了車箱旁,從一堆雜物裡找出了一根雞毛撣子,試了試當中的鋼絲,之後遞給司機,二人商量了一會,竟然點火把雞毛撣子燒了(也不怕引起森林大火)。用這種方法得到了撣子裡的鋼絲,再搗騰了一陣子,車子發出了幾聲奇怪的轟鳴,終於從岸邊的泥沼中開了出來,頓時,我們發出了一陣歡呼!
被吉普這麼一折騰,當我們回到了出發的河岸時,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分了,於是我們就赤著腳,在河中央的濕地上,近距離的觀賞到了美麗的日落。看著如鹹蛋黃般的太陽(我現在老是想起泡飯、搾菜、鹹蛋)漸漸沒入遠山,絢麗的晚霞映紅了江面,也映紅了相依偎的我們,好幸福哦!


第九天 5月3日
一清早,我就迫不及待地沖下了樓,因為今天的節目是騎著大象游叢林!
來到旅館的庭院,一只又高又大的大象已停在了那裡,我們從餐廳二樓的陽台邊爬上象背,剛坐穩,大象就開始緩慢的移動了。我們走過村莊,進入了另一片樹林。
這裡的景色不同於昨天,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開闊而平坦的草地,鋪滿了白色的花朵,走近才發現原來是一種類似於狗尾巴草的植物,只不過這一片白色的“狗尾巴”著實好看。幾條小河從草地中央穿過,偶爾回主線集裝茅屋,零星的人們頭頂著布帶,背著巨大的裝滿青草的竹筐,步履珊珊。初升的太陽並不耀眼,樹葉和草叢上都布滿了露珠。我們坐在高高的大象上,雖然可以避免下層的灌木和小型樹枝的牽扯,可是在雨林裡到處是高聳的大樹,所以我們的臉上身上還是不可避免地和這些枝枝葉葉進行著頻繁的親密接觸。身上濕了不要緊,一頭一臉的蜘蛛網不要緊,撞在身上的小爬蟲不要緊,小腿被樹枝拉傷也不要緊,因為我的心靈和自然是如此接近,美麗的景色充溢著我的眼,清新的空氣滋潤著我的胸,動聽的鳥鳴回蕩在我的耳邊,所以,一切的一切,都不要緊。
我看見了高高站在樹頂的孔雀,成群嬉戲在草地上的翠綠的、湛藍的、潔白的小鳥,奔跑迅速的鹿。最特別的是,我近距離的看見了三只犀牛!犀牛見了大象都驚惶失措,如同鴕鳥般將頭藏進草叢,也不管草叢是否掩蓋完全了它龐大的身軀。因為是坐在大象背上,“人假象威”,我不再象昨天那樣忐忑不安,高高在上的靠近了這三只膽怯的犀牛。我發現犀牛的身上就像干裂的土地般,由好幾塊厚厚的皮膚褶皺而成,由於褶皺部分的皮膚很嬌嫩,為防止蚊蟲叮咬,它們喜歡浸在泥漿中,用厚厚的泥漿塗抹身體,掩蓋掉它的嬌嫩皮膚。為了不打擾它的這項工作,我們沒有停留,很快地離開了。
大象淌過好幾條河流,河水清澈見底,深綠色的水草被水流沖得很長,無數的小蝌蚪在水中歡快的游著,小魚兒成群結隊,水鳥不時掠過水面,或梳理羽毛,或覓魚飽腹。兩岸的白花開的很密,我不禁想起陶淵明在《桃花源記》中的描繪:“夾岸數百步,落英缤紛”。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這不,當我們還沉浸在這美景中時,大象晃晃悠悠得走出了草原,我們一下子從夢境回到了現實。
近中午,搭旅游客車,離開了這片悶熱而生意盎然的土地,前往尼泊爾最著名的旅游勝地:Pokhara,博卡拉。我們計劃要在那裡進行4天的小環線登山徒步和1天的漂流。
尼國的交通一如既往的顛簸,但因為Pokhara是旅游者的必來之處,所以我有幸登上了尼國第一條也許是唯一的一條跨區高速公路,在經歷了漫長的等候、招客之余,我又發現了尼國的一大特色:軍隊臨檢。這或許是可以證明尼國正處在內亂狀態的唯一表象。道路上到處設有關卡,用鐵絲網和樹木搭制的路障,用麻袋壘起的簡易碉堡,背著步槍和架著機關槍身穿防彈背心的士兵。我發現外國人在尼國還是有特權的,因為每次到了一個關卡,車子就要停下來,全車乘客就要背著行李下車,從專門的檢查通道走過,接受人身檢查和行李檢查,而士兵則上車檢查車輛狀況,而我們外國人(想不到我也成為了外國人,嘻嘻)則完全不受這種規定的制約,我們可以繼續留在車上,士兵們也不會對我們有任何刁難,有時還會微笑著對我們說:“Namaste”(你好)。而尼人在通過檢查後,則要走到前面的路口,等我們車子開過去,再次上車就座,重新出發。
一路上,被這種頻繁的臨檢浪費掉了很多時間,所以當我們到達Pokhara時,已是下午4點。預訂的旅館的車子已經等在了停車場。由於事先有通過E-mail與老板溝通過,所以老板特意為我們保留了我事前要求的那間風景最好的4樓靠樓梯左手頂端的房間(在此對老板的熱情和善意表示萬分感謝!)打開陽台的門,整個Phewa湖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湖光山色,美麗非凡。
傍晚,我和Z漫步到了湖邊,夕陽就在我們的正前方,我們找了家湖邊的小飯店,點了晚餐,一邊欣賞著夜景,一邊和小店的老板Gotom聊天。湖邊的人很多,大多是本地的孩子,他們打著排球,相互追逐,湖面上還零星有幾條小船。漸漸的,天黑了,我們也和Gotom談妥,明天一早雇他的船泛舟Phewa湖,他為我們導游幾處著名景點。
說著,突然發現都快等了1個小時了,我們的晚餐還沒上台,於是Gotom跑去廚房催他的妻子,也就是唯一的廚師,很快,我的橙汁就由他們的孩子端了上來。我只喝了一口,就發現淡而無味,正猜想著杯子裡究竟有幾片橙子(我可沒指望她用一整只橙子來款待我),就看見那2個孩子幸福的嚼著滿嘴的橙子出現在我面前,其中一個5歲的女孩還炫耀般的給我看她嘴裡那黃澄澄的橙肉,頓時厥倒!
回來的路上,第一次看見了成群的螢火蟲。微弱的藍色的閃光在路旁飄啊飄啊,忽隱忽現,一大片的“星星”誘惑著我。想起《笑傲江湖》裡令狐沖給小師妹抓螢火蟲的故事,我也試圖用手去抓它們,可是它們很機靈,每次都從我的指縫中逃脫,只好作罷。


第十天 5月4日
清晨醒來,走上陽台,驚喜的發現,東面雪山露出了一角,而陽光隱隱從山後輻射出來,於是不自覺微笑起來。
當我們來到湖邊,坐上小船,劃入Phewa湖時,太陽剛剛從山後跳出,威嚴壯觀的雪山則清晰地在我們面前展開。風還是涼的,湖水很綠,看著藍得近乎紫色的天空,仿佛置身人間仙境。我們一邊欣賞著雪山環繞的湖水,一邊向湖中的一個小島劃去。島上有一座小山,山上則是著名的僧侶閉關修煉之地,山頂之上那座潔白的“世界和平塔”,在陽光下反射著聖潔的光芒,塔本身,也是一座著名的印度教佛塔。
因為早,湖面上只有我們一條小船,周圍很靜,只有船漿入水時發出清脆的水花聲。我看著遠處的山巒,忽然發現一層水汽從湖面和群山之上冉冉升起,一時間,四周籠罩在白霧之中。我先是詫異,隨即明白過來,原來初升的太陽開始發揮它的熱量,使地面迅速升溫,而湖面和山上的樹林中的水汽則受熱蒸發,水氣上升,到了一定高度,則凝結成雲。這可是小學裡的自然常識,想不到竟然可以親眼目睹地球神奇的大氣運動。正在為自己的博學沾沾自喜,猛想到這雲越結越高,我豈非就看不見雪峰了?定睛一看,果然,山腰處已經漂浮著一層薄雲了,這下,我著急起來,心急慌忙的趕到了島邊。
上島後,匆匆沿著山路往上沖去,而我們的向導Gotom則秉承著尼人的一貫作風,不斷的讓我們Slowly, slowly。想到他剛剛劃船的辛苦,我們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焦急,慢慢地向山上爬去。小山不高,但山路並不好走。路陡,而且長,盤山的小路幾乎橫跨整座山,之字形地向上延升。我們走走停停,再回頭看看雪山,還好,雲還不太密,於是繼續向上攀爬著。45分鐘後,我們終於爬上了山頂,那座白色佛塔出現在了我們面前,而它的背後就是那排漂亮的雪山。雲氣已經頗重了,好在雪峰依舊清晰。
脫下鞋子,光著腳,走上佛塔,順時針繞行一周,仰望金色的佛像,莊嚴肅穆;俯視腳下的Phewa湖,陣陣涼風拂面,神情氣爽。
山頂有一塊空地,不知道有什麼作用,於是詢問向導Gotom,Gotom告訴我們,那是為尊貴的客人准備的直升飛機停機坪!Gotom風趣的說,如果讓皇帝陛下來爬這座山,估計是怎麼也爬不上來的,所以只好使用現代化科技--飛機了。
閒聊中,發現上升水汽不斷加重,雪峰已依稀不可辨,於是慶幸自己的早起,有緣目睹這美麗的景色。
從另一條山路下山,遇到不少帶著孩子來郊游的當地人,也有虔誠膜拜的進香客。
再次上船,這時的湖面溫度已明顯上升,有些悶熱。半小時後,我們來到湖中心的另一個小島。說是小島,其實不過方寸之地,直徑不過50米,僅夠蓋起一座小小的寺廟,這就是有名的巴拉赫寺。寺裡有許多善男信女,我也入鄉隨俗的趕了一次廟會。進入印度教廟宇是非常有講究的,從我事先做的准備工作中可以知道,進入寺廟必須脫去鞋襪,還要抽去皮帶等皮革制品;在寺廟裡只能沿順時針方向而行;不可用左手觸摸寺內的任何物品,因為左手被認為是不潔的;等等。
本來還想去戴維瀑布,可因為要趕著辦進山許可證,所以就沒去。
下午,正在房間裡休息,忽然烏雲密布,狂風大作,窗戶被吹得搖搖欲墜,剛關上窗戶,傾盆大雨就倒了下來,一時間,湖面上呈現著奇特的墨綠色,一浪一浪的將湖面上的水草吹到了岸上,巨大的雨點敲打著鐵制房頂,發出沉悶的聲音。馬路上的行人已不見蹤影,街面上彌漫著霧氣,空氣裡也充斥著濃重的水蒸氣的味道。
在悶熱的氛圍裡,昏昏欲睡,於是,順從了身體的意志,睡覺去也。


第十一天 5月5日
今天是去treking的第一天,所以,我們早早起了床,收拾好行囊,一切從簡。
到了樓下大廳,我們的向導Perm已經等在了樓下,那是一個黑瘦精干的漢子,約30歲,長得就像黑了三圈的吳奇隆,大大的眼睛,蓬松的頭發。我們上了出租車,向我們的出發地Birethanti村前進了。
盤山公路很長,很陡,有許多急轉彎和180°的大轉彎,我們坐在狹小的車箱裡,左搖右晃,不斷撞擊著脆弱的車頂,好在可以不時看見美麗的樹林和隱約的Phewa湖,約莫1個小時後,我們到了Birethanti村。那是一個很大的村子,幾乎大部分的背包客都從這裡出發,所以很是熱鬧。我買了一根手杖,就細細的一根竹竿,竟然收了我100盧比!唉,算了,就當資助貧困山區的人民吧。
旅途開始了,我們基本上是沿著Bhurungdi河前進,這條河是從ABC流出的,曲折悠長,有很多落差和積譚。一路上風景很好,由於還未進入雨季,河水並不大,河床裡裸露著巨大的石頭,間或有小型的瀑布從山澗中躍出。兩岸樹木蔥郁,有許多的蝴蝶,白、紫、黃、綠,飛上飛下,煞是好看。途中還遇到許多運貨的馬隊,從山上運著空的飲料瓶和雜物下山,每只馬隊有著6-10數匹馬不等,每只馬的脖子上都綁著鈴铛,走起來老遠就能聽見,我們讓到路邊,讓它們便於通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我已經開始感到有些疲憊,休息了2次,喝掉了2瓶高價的可樂(山下只賣10盧比,旅游景點20盧比,山上則是35盧比,幾天後漲到了60!)山上的太陽很耀眼,我汗流浃背,正氣喘吁吁間,遇到了2個從山上下來的中國人,於是聊了幾句,知道他們來自廣州,是前幾天上山的,他們告訴我,昨天山上下了冰雹,如雞蛋般大小,所以無法從預定路線下山,只能原路返回。聯想起昨天下午博卡拉的那場大雨,不禁慶幸自己選擇了今天山上。
近中午12點,我們到了Hill村,吃午飯。我親自到廚房炒了一個番茄炒蛋,總算在離開故鄉這麼久之後,吃到了地道的美味!(我的廚藝還是很不錯的哦!)
下午1點,再次出發。很快我就感到了雙腿的沉重,因為接下來是3300級向上的台階!天哪,我如同蝸牛般向上移動著,忽然,天色變暗,狂風又起,雷聲轟鳴,隨著霧氣,一陣傾盆大雨瓢潑而至。我趕緊躲進了路邊的茶坊(對了,由於這是一條非常成熟的徒步路線,所以每隔一段路程就會有一些小作坊供應茶水和飲食、住宿),從包裡取出雨傘,加了件外套,因為山上一下雨就特別的陰冷。在導游的不斷催促下,我不情不願的繼續我的蝸牛旅程。
路上,在一處民居的外牆上,見到了當地游擊隊活動的蹤影,那是寫在牆上的碩大的幾個英文字母:C P N,和maosie。
由於下雨的關系,冷氣沁入了身體,我打著哆嗦,低著頭,看著腳下不規則的石頭台階,一格一格的挪動著。我們的向導早已把我甩在身後,在前面等著我們。就這樣簡單重復著抬腿,再抬腿的機械狀態,一切都遠離我了,上海,檢察院,卷宗,工作,一切的一切,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了淅淅瀝瀝的雨點聲,和我那顆不停在胸腔撞擊跳躍使我耳暈目眩的心髒,我一度懷疑自己能否堅持到旅途的終點;粗重的喘氣,在我的眼前變成了白霧;什麼都不想,什麼也都想不起來,就像李宗盛的那首歌:“曾經以為人生就這樣了”……
15:30,我們到了今天的住宿點Ulleri村。到了旅館,房間很簡陋,但從窗口可以清晰的看見被山氣籠罩的雪峰,所以還算不錯。坐在樓下的餐廳,捧一杯熱騰騰的當地特有的熱檸檬,遙望山谷中的雪山一角,心中一片平和。
熱茶驅散了身上的寒意,但隨著夜的漸深,我仍是感到寒冷不可遏止的一浪一浪湧來。也許是下午淋了雨,又吹了冷風,我開始鼻塞咳嗽,頭有些暈,怕是感冒了。我上樓加了一件抓絨背心,仍是哆嗦。夜裡山上的溫度很低,接近0℃,所以,我一個人連喝了三杯熱檸檬。
等了約2小時,我們的晚餐姗姗來遲,不過,其中的一份蔬菜雞蛋面條湯卻讓我有了意外的驚喜。雖然只不過是方便面+青菜末+番茄片+蛋花,但是已經讓我喜不自禁,Z更是不顧燙嘴,在2分鐘內將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面湯喝了個精光。旁邊的4個英國人則是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們,這些習慣冰水、面包的異族人顯然是無法理解我們中國人對熱食的偏好。
這4個英國人中有一個亞裔女子,長的很象關之琳,可惜不會說中文。


第12天 5月6日
山上的早晚溫差很大,昨晚還是冷得不行,可今天一大早,太陽一出,身上的外套就穿不上了,只好繼續讓T恤唱主角。
坐在旅館露天的平台上,吃著我們的早餐(4份蔬菜雞蛋面湯!),看著山谷裡露出的雪山的笑臉,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感覺好極了,只是我的噴嚏和鼻涕老是不識趣的跑出來湊熱鬧,頗有些大煞風景。
或許是疲勞積累,今天的徒步一開始,我就感到左側腰部的肌肉非常酸痛,堅持走了一會兒,手腳開始發麻,冷汗直冒,於是乎,走5分鐘,歇2分鐘,我以烏龜的速度極近緩慢所能地向上走著,途中不斷地與昨晚同住的那2撥英國人相遇。我們休息,他們超前,他們休息,我們又超前,看來,大家的狀態都不怎麼樣。
在漫長的徒步中,我們不時聽見淙淙的流水聲,可由於山勢太高,樹木又很茂盛,所以看不見山澗。一個轉彎,或繞開一塊巨石,卻往往會“柳暗花明”。一段石橋,一股清流,一叢野花,一樹翠綠,在你意想不到間,會忽然出現在你面前。溪水忽而在左,忽而轉右,我們忽而爬上巨大的石梯,忽而踏上泥濘的鋪滿落葉的小徑,在顧盼美景之間,不覺時光飛逝。
時間久了,我的頭又疼了。於是,找了家小店,稍事休息。喝了一杯檸檬茶,趴在桌上小睡了片刻,火辣辣的日光毫無遮掩的直曬在我的背後,後頸和手臂外側已經有些發紅,輕輕一碰就痛的不行,補了些防曬霜,感到精神恢復了些,重新上路。沒走幾步,見到了3個挑夫,Perm說是賣芒果和香蕉的,於是花了50盧比買了2個芒果,給Perm一個,自己吃一個,Z不肯吃,說有怪味,我白了他一眼,芒果本來就有芒果味嘛。據說,這種青而大的芒果是從印度進口來的,因為尼泊爾本土基本沒有農業,更別提林業果業了。我切開芒果,發現它的果肉很硬,略帶澀味,吃了幾口之後,就開始習慣於它的濃郁香味,
吃完芒果,振奮精神,繼續上路,但由於體力不支,烏龜般的我,很快就遠遠落後與Perm和Z,但我並不著急,我相信,只要我堅持,只要我不放棄,我終能到達目的地。
走了一陣,發現前面路旁有一塊大石,一個當地人正側臥在石上,和一個西方人說著什麼,而Perm和Z也在旁邊說著話。我沒理他們,自己一個人繼續向上走著,心想趁他們休息,自己多走一些,反正他們很快就會趕上我的。可半個多小時過去了,他們還沒有上來,我不禁開始懷疑,是否剛才走錯了路?正想著,前面又走來一個當地人,我習慣的沖他微笑(因山裡人都很友好,都會向你微笑並問好),他也微笑著向我說了一句Namaste,並問我從哪裡來,我回答是中國,他笑笑走了。沒幾分鐘,Perm和Z趕上了我,Z問我剛才那人有沒有為難我?我一楞,見我不知所以然,Z告訴我,剛才那人腰裡別著手榴彈,是個毛黨的游擊隊員。我頓時嚇了一跳。Z又告訴我,前面躺在大石頭上的也是一個游擊隊員,正在向一個西方人收“贊助費”,收了那人1000盧比,居然還有發票!我便問Z有無付錢,Z得意地說:“我給他上了一課,告訴他共產黨的三大紀律八項不准,還建議他在衣服上縫顆紅星以表明身份,那個人被我教育得昏頭轉向,最終也沒收我錢,還讓我到前面鎮上和他們領導詳談!”
於是,我堅決要和他們二人分開走,因為事實證明,游擊隊是不會攻擊象我這麼友好、可愛又身無分文的中國朋友的,但和他們在一起,我的危險系數可就大大增加了。
就這樣,走啊走啊,無休止的走啊,6個小時以後,我們到了今天的休息站:Poon Hill的Ghorepani村。
這個村莊位於Poon Hill的山頂,視野很好,有5、6座雪峰一字排開。由於到的早,我們挑了旅館裡風景最好的一間房間。房間在二樓的盡頭,一整面牆上的窗戶都向著雪山,旁邊的窗下則是石子小路,而床就放在窗口,躺在床上,我就能看見連綿的雪山,近的仿佛可以用手撫摸。
我走到村口,藍天白雲青山綠水,可惜,相機沒有廣角,拍不出這美景的十分之一。
走回旅館時,見到路旁轉角坐著一個年邁的阿婆,滿臉的歲月滄桑,穿著民族服裝,帶著古老的飾品,指間燃著一根香煙,坐在一堆大蒜前,悠閒的曬著太陽,我默默站在一邊,看了良久,終於鼓足勇氣,請她做一次模特,讓我拍幾張照片,可阿婆只是不停的笑,卻始終不肯答應我的請求。
路口中央,築著一個白色的佛塔,面對雪山,構成了宗教與自然的完美和諧。


第13天 5月7日
今天是Treking路程最長,最辛苦的一天,但沿途的風景也是最美的。
早晨,在睡夢中被Perm的敲門聲驚醒,說是要帶我們去看日出,一看手表:4:55。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在天蒙蒙亮時,向Poon Hill山頂出發了。
山路很陡,沿途也很安靜,在山腰處看見陽光已經從山谷中隱隱露出,照在雪峰上,映紅了天空。“縷縷陽光”要在這種情景下才能真正體會。我生怕錯過日出的壯觀,拼命地向上爬著,只可惜人矮腳短,體力又差,就在我距離山頂越來越近的時候,那個性急的太陽已經迫不及待地從山後一躍而出,頓時整個山頭籠罩在萬丈霞光之中。我在驚羨之余,不覺頓足於自己的晚起,早知如此,我4點鐘就起床!
雖然錯過了日出,我還是繼續向上爬著,一路上遇到了許多看完日出後下山的游客,他們都善意的提醒我,說我 miss the time,我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心裡的沮喪卻別提了。
終於,我爬上了山頂,映入眼簾的那一排雪山頓時化解了我心裡所有的郁悶。
我正欣賞著美景,一陣喧嘩聲從山頂的嘹望亭中傳出,是廣東話。我抬頭望去,只見狹小的亭子裡擠滿了人,正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唉,典型的中國人!
在雪峰前照著像,我們讓一個廣東的同胞MM幫我們拍了一張合影,之後我們知道了他們一群人是從網上約好一起來旅游的網友。問他們是否學生,他們反問我是否因為他們很吵?(倒很有自知之明!)為避免傷害同胞感情,我只好說只有學生才有如此活力。他們大笑著否認了。閒聊中意外的發現,我們將於同一天返回博卡拉,而且還住同一家旅館,同一個樓層!因為行程關系,我們不能在山頂逗留太久,於是依依不捨的離開,相約博卡拉再見。
下山的途中,Z發現了一塊墓碑,是一個丈夫為自己妻子立的,碑銘上刻著:“我親愛的妻子,我把你葬在這個我們最喜歡的地方,雖然我將繼續我的旅程,但我會經常來陪伴你……”真是讓人感動!
繼續下山,在一個狹窄的鐵門處,發現一群游擊隊員又在向下山的游客索要錢款,於是,按照老規矩,我自行下了山,留下Z和他們去打口水仗吧。
我一個人走得很慢,因為有些擔心Z。隨著時間的推移,Z始終沒有追上我,我的擔心更加強烈了,我開始琢磨是否要回去看看。可是我又發現那6個廣州同胞也不見蹤影,想來應該是和Z一起在上演“團結就是力量”的戲碼吧,念及此處,我稍微放了點心。
回到旅館,點好早餐,Prem和Z回來了。Z果然是和那6個同胞一起對游擊隊員進行了一次再教育。他們一口咬定游擊隊的開價(1000盧比/人)太高了,每人只肯出100盧比,游擊隊員也拿他們沒辦法,只好退而求其次:“如果你們真有困難,就送點食物給我們吧。”沒想到固執的中國人還是不答應;游擊隊只好再降低標准,索要小禮物,結果還是遭到了斷然拒絕!游擊隊員們實在是被這幾個中國人纏的有些昏了,見後面又走來了幾個“洋沖頭”,便讓他們直接走吧。這樣,Z分文未花地安全回來了。他說臨走時,一個廣州人覺得實在不好意思,就送了個口哨給游擊隊!
再次出發,是登上旁邊一座小山的山頂。(說是小山,其實並不小,只是在群山環繞中,任何一座山都變成小山丘了)。向上爬是很累的,尤其是那望不到頭的台階路,對你的腿部肌肉和腰肌絕對是一種極限的挑戰!爬上山頂後,基本就是沿著山脊走,感覺就輕松多了,而且身邊就是清晰的雪山,離我那樣近,仿佛伸手可以觸及,而觀雪山的小飛機的轟鳴聲每隔十分鐘左右就會在我們頭上響起。飛機飛得很低,低得我都可以看見它的舷窗,只不知道飛機裡的人是否看見我了呢?
越過山脊,我們深入山谷,沿著淙淙溪水向下走著,有時,我們甚至就走在干涸的河道裡。兩側山體都很陡峭,有的干脆就是懸崖。路上滿是粗大的古樹,不時可見倒在地上的巨大的樹樁,陽光基本是照不到這深山的山谷中的,所以感覺有些冷,但好在不停的走,身上還算暖和。
穿過參天的樹林,淌過清澈的小溪,在這原始叢林裡百轉千折,看過樹上布滿的青苔,摘下水邊鮮艷的野花,躲避著成群的蜜蜂和蒼蠅,不時抬頭仰望藍天白雲,聽著森林裡自己的腳步聲,感覺仿佛天地間只剩下自己一人,時間也停止了,不,是倒退了,那布滿冰川時代痕跡的巖石,那閃閃發光的雲母,那叫不出名字的植被,那發出響亮叫聲的貓頭鷹(或是別的什麼鳥,我不知道)……
由於下坡路較多,加上觀看美麗風景,所以雖然今天的路程很長,但我並不感到很累,不知不覺中,走了8個小時,走到了今天的終點。
正趕上了村裡的節日,好多當地婦女穿著鮮艷的衣服,載歌載舞,旁邊圍著許多人在觀看,而另一頭,正進行著一場籃球比賽。音樂聲、歌聲、吶喊聲,歡呼聲,回蕩在山谷裡,直到我進了房間,還依稀可辯。
洗了個略涼的熱水澡(因為山裡用太陽能,所以太陽一下山就沒有熱水了),我走到陽台,俯視整個村落,星星點點的大多是私人旅館,只在對面山上看見幾片梯田,想來旅游業才是這個深山農村真正也是唯一的支柱產業吧!


第14天 5月8日
當我坐著出租車,返回博卡拉時,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樹木,恍若隔世,真難以相信,我的treking就這樣結束了,上午5個小時的旅程也猶如路邊樹木般在我腦海中翻騰。
早晨的村莊,分外靜溢。由於我們已經到了安娜普娜山峰的南面,所以看不到整排的雪山了,但是,安娜普娜山峰的主峰卻離我們極近,她靜靜聳立著,我不得不抬頭仰望著她,屏住呼吸,潔白與陰影的完美組合,呈現了真實的鏡像。早上雲層很厚,旁邊的側峰並不清楚,陽光透過雲層,照在整個山谷中,淡淡的,飄蕩著一層霧氣。
我們下山了,沿路漸漸熱鬧起來,有裝滿貨物上下山的馬隊,有抱著孩子坦然喂奶的母親,有穿著拖鞋背著草筐健步如飛的小姑娘,還有砍著樹枝充當柴火的樵夫……孩子們會用當地語和英語向你問好,老人們也會微笑著向你點頭。沿途有許多路段正在整修,巨大的石塊雜亂地堆在路面上,有些崎岖難走。對了,我還看見2個當地婦女背著沉重的竹筐艱難的上山,筐裡裝的就是可樂、雪碧,想到她們要走那麼遠的山路,不由對山上那高價的可樂產生了些微認同感。
……
5個小時後,當我回到博卡拉,躺在房間裡的大床上,才覺得渾身酸痛,尤其是膝蓋。洗完澡,發現自己頸後部和肩部的皮膚由於連日暴曬,已變得黝黑,部分地方甚至開始褪皮,手臂上明顯呈現2種顏色,但願隨著時間流逝,我能逐漸恢復正常。
下午在街上閒逛,買著回家的紀念品。
在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中,沖進了一家軍刀專賣店,買走了他們的鎮店之寶,一把精美的刀鞘繡花的鋒利的軍刀,又買了一把尼泊爾部隊用的專用軍刀和4把小刀,於是按慣例討價還價,一直還到老板娘臉色發青,老板無話可說。付錢時,老板一直搖著頭,對我們說:“你們中國人真是精明,不象美國人,每次還掉1、2塊錢就高興得不得了!”於是,得意洋洋的滿載而歸。
利用晚飯的等待時間,我獨自一人走進了一家圍巾地毯的專賣店,那裡的羊毛織品真的很好看,老板先是天花亂墜的向我吹噓了一通,再向我大力推薦他的商品,媽呀,好幾百美金呢!看我撇了撇嘴,老板立刻心領神會,又拿出了一條日常用的圍巾,我立刻就喜歡上了它,摸上去手感很柔滑,顏色又豐富,於是問價,12美金!我搖了搖頭,轉身欲走,老板拉住了我,從10美金、8美金、一直降到了5美金,見我還是不大起勁,老板就問我,你想多少價錢?我就很委屈的告訴他,我所有的錢都在老公那兒,現在我身上沒有錢,除了老公給我買其他東西的600盧比,我必須用這600盧比買到6件紀念品!見我楚楚可憐的,老板頓時感到他必須扶助弱小,於是用壯士斷腕的態度大義凜然的對我說,他可以給我最低價,600盧比5條圍巾!我在心裡飛快的算了一下,120盧比,約合15人民幣,2個美金,嗯,合算!於是欣欣然的挑選好顏色,成交!
買空了另一家珠寶飾品的存貨,我和Z大包小包的回到了旅館。
在山上遇到的7個廣州人也住進了我們旅館,於是買了西瓜和芒果,和他們在5樓的露天大陽台聊天。空氣清新,湖面上星光點點,微風陣陣,眾人相談甚歡,盡興而歸。


第15天 5月9日
休整的一天,啥事也沒干。
叫了早餐進屋,躺在床上吃著匹薩,看著HBO的“魔戒再現”,感歎著這才是享受人生!
吃東西,看電視,睡覺,看電視,吃東西。
屋外非常悶熱,報紙上說今天博卡拉有40℃,我們倒也適應了。到了黃昏,聚集了一天的雲層終於承受不了負荷,化為大雨,清洗了這個沉悶的小鎮。雨下了很久,想來明天會清爽些,河水也應該會上漲,我的Rafting(漂流)一定會更加刺激!
趁著有空,總結這次旅行的經驗教訓如下:
1,英語不好沒關系,因為對方英語和你半斤八兩,只要掌握幾個基本詞匯,加上形象豐富的肢體語言,溝通是不成問題的。
2,防曬霜一定要大瓶的,SPF30以上,要象不要錢一樣塗滿所有外露部位,一天最少塗三次,否則就會象我一樣,曬傷,曬出水泡,曬脫皮。
3,帽子最好是寬沿的,不要用鴨舌帽,可以保護頸部和肩部。
4,最好自備電水壺,因為不停買礦泉水實在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5,不管去哪裡,報價游總是不合算的;到奇旺不要坐吉普;去徒步單請挑夫足矣,無需找代理全包。
6,漂流的河流方向,是從加德滿都往下,到博卡拉,奇旺,可以不走回頭路。
7,自備止瀉藥,感冒藥,防過敏藥。
8,購物到博卡拉,最便宜。
(後記:本來這些內容是為了10月要去尼泊爾的一棵樹夫婦准備的,但據最新消息,樹MM因為被我後來的遭遇所驚嚇,已經禁止了D先生的這一計劃!唉,浪費了我為他們准備的一大疊資料!其實樹MM不要太緊張,這種動亂還是很安全的,頂多耽誤一些時間,沖突是不會涉及到外國游客的人身的。那裡的風景真得值得一看!)


第16天 5月10日
一早,博卡拉的氣氛就有些緊張。
在汽車站,因為奇旺正在鬧罷工,所以開往奇旺的大巴司機也不肯開工,於是2個原本打算去奇旺的廣州同胞。在苦候無果的情況下,只好轉道去了加德滿都。Z告訴我,他在報紙上看到,明後天加德滿都也要爆發大規則的罷工,不覺有些擔心,不知會否影響明晚的返程計劃。
坐車到了距離加德滿都90多公裡的一個汽車站,下車找到我們漂流的小店,店主兼我們未來的教練這才忙不迭地去為橡皮艇充氣。我們在正午的陽光下無奈的等了半個多小時,這才穿上救生衣,戴上防撞帽,上了小艇,開始了刺激的漂流之行。
我們選擇的是一段3級難度的河流,相當於中級水平,但由於今年尼泊爾的雨季遲遲未到,所以河水比我預計的要平靜,只有在過幾個險灘時,才會有一些刺激的感覺。
教練是帶著自己的兒子和侄子一起上船的,見河水不急,他們3人竟先後跳進了河裡游起泳來,Z見他們玩得歡,也跟著跳下河去,結果,一會兒功夫,Z就狼狽地爬上了船,說河水實在太冷了,受不了。可我看那2個孩子還在水裡翻騰得起勁呢,看來他們的身體已經習慣於這樣的冷水了。教練上了船,見我有些拘謹,就用水桶盛滿河水,從我脖子裡灌了下去,冰冷的河水瞬間濕透了我的衣服,我尖叫著跳了起來,差點掉進河裡,而那沒心肝的Z竟然在一邊哈哈大笑,氣死人了!
我們在毫無遮蔽的河面上漂了近3個小時,午後2點的陽光又是最毒的,所以大家可以料到,我的手臂上再次被曬出了一個很大的水泡,大腿也被曬得通紅,一碰就痛,這再次驗證了未能反復塗抹防曬霜而導致的危害後果。
在船上,和教練14歲的侄子閒聊,得知他現在是7年級(相當於我們的初一),學校裡只有尼文、數學、英語三門課程,每天6:00—11:00上課,下午就在家了。(因為尼泊爾的老師少,孩子們上學都只有半天,6點到11點,或是11點到15點,2個班級輪流上課)。不由想到我們小學生那沉甸甸的書包,唉!
上岸後,教練和我們搭車到了一個停車檢查站,准備搭一輛回加德滿都的客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對面方向的車子一部一部地不斷開過,可是我們這邊竟然沒有一輛車子經過!驚詫之余,向途經的摩托車手詢問,才知道因為罷工的原因,政府已經對全國的交通實施管制,所有的車輛都被攔在了前面的一個小鎮過不過來。這下,我們可著急了,如果我們今天不能回到加德滿都,那等明天全國大罷工一爆發,我們可就糟了!於是趕緊讓教練找相熟的司機幫忙送一送,我們願意出高價!誰知“重賞之下也無勇夫”,大家因為懼怕晚上回來會遇到毛黨,誰也不肯走這一趟。
正焦急間,雷聲大震,轉眼暴雨就傾盆而下,我不禁長歎一聲:屋漏偏逢連日雨,我怎麼這麼倒霉呢?
大雨中,間歇的開過幾部私家車,可車內不是早已塞滿了避難的人,就是司機根本拒絕你的要求,我們一籌莫展地坐在涼棚下,小心的躲避著雨點,無計可施。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看著時針慢慢走向了6點,我們的心也一點一點沉了下去,難道我們就要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住下來?Z提議我們可以走到加德滿都去,可是這90公裡的盤山公路,估計我們走到天亮也走不出去,更何況在這黑夜裡潛伏的危險呢?這時,開來了一輛小型面包車,照例是塞滿了老老小小近10個人,我無奈的看著它,心裡不抱任何幻想。
一群人圍住了面包車,七嘴八舌的希望能夠搭上車,可司機只是搖頭。我看著這群在雨中面露疲態的人,包括我們的教練和Z,突然有些想哭。也許是我的無助和難得的柔弱打動了車主,司機旁邊的一位年約50歲的尼泊爾老者,忽然用手指著我,叽裡咕噜的說了一句尼語,於是眾人都把目光轉向了我,仿佛我變成了抽中百萬大獎的幸運兒,我茫然的看著他們,不知所以。
教練過來告訴我,說車主願意讓我搭車,但只能讓我一個人上去。我的大腦已經有些遲鈍,聽了這話,一時間沒有反應,只能呆呆的看著他,Z握了握我的肩膀,語氣沉重的對我說:“你先走吧,現在能走一個算一個了!”這句話驚醒了我,我一個勁的搖頭,怎麼也不肯走,想到要一個人在加德滿都生活,想到要和Z分開,我忽然有了種生離死別的感覺。
我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讓昏沉沉的頭腦清醒起來,我告訴Z,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是不可以分開的,兵荒馬亂的,我們2個人一定要保證在一起,不然可就真的會失散了。不知道是因為我的話有道理,還是因為Z其實也不想讓我離開,Z沒有堅持。在惆怅的情緒裡,那輛面包車絕塵而去。
經歷了這件事情,我反而無畏起來,搭得到車也好,搭不到車也好,反正這已經不是我所可以控制的結果了,所以,就讓它去吧。
漫漫的等待中,也許是我這輩子沒干過什麼壞事吧,黎明的曙光終於出現了。一輛廂式小貨車的司機,同意讓我們搭車去加德滿都了!於是連忙和Z大包小包地將行李裝上車,揮別了教練和其他等待搭車的“候友們”,向加都進發了。
在車裡,司機告訴我們,他看我們是外國游客才讓我們搭車的,如果是本地人,他是堅決不會開門的。因為現在政府軍和毛黨的矛盾很尖銳,如果他讓不明身份的人上了車,很有可能就會被捕;而如果讓游擊隊的人不爽,同樣也會遭殃,所以,為防萬一,干脆就不讓任何人上車!
聽了司機的話,我覺得空氣裡充滿了火藥的味道,加上原本車水馬龍的公路上,現在孤零零地只有我們一輛車在行駛,更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氛。路上見到幾座山頭正冒著濃煙,近看可見通紅的的火焰;2部公交車被燒毀在路中央,空空的窗框被煙熏得發黑;還有許多或穿軍裝或穿便裝但都手持步槍沖鋒槍的士兵走來走去,我隱約聽到了空氣中的警報聲。我們不停的被攔下來檢查,所幸兵阿哥並沒有為難我們,在2個小時的膽戰心驚之後,我們終於進入了加德滿都。
城裡的氣氛明顯沒有城外那麼緊張,依然是人潮洶湧,依然是歌舞升平。司機把我們送到了泰美爾區,為感謝他的義舉,我們付給了他10美金,我從包包上解下了個鈴铛掛件,掛在了他的車內後視鏡上,我想,這是他好心腸的應得禮物,也能讓他更主動地去幫助別人,尤其是我們中國人。
到了泰美爾區,住進了長城飯店,一家號稱為中國人度身定做的飯店。
飯店的格局不錯,房間的設備也挺干淨,差不多有國內二、三星級飯店的水平了,這在泰美爾區已經算是不錯了,關鍵是我吃到了一頓久違的中餐:糖醋裡脊,清炒小白菜,番茄蛋湯等等。要知道,這可是我半個多月以來第一次吃到了豬肉和青菜,第一次重新拿起了筷子!雖然被狠斬了一刀,但想到明早可以喝到稀飯,吃到搾菜,就覺得人生幸福無比。
慶幸著在最後關頭可以趕回加都,但願明天的罷工不會影響到我的航班。


第17天 5月11日
稀裡嘩啦喝了兩大碗稀飯,吃光了一盆搾菜,我才心滿意足地癱在了中國特色的圓台面桌旁。
9點,走出飯店,驚訝地發現原本早該熱鬧非凡的街道竟然冷冷清清,一家店都沒有開門,我們在馬路上隨意走著,所有的店鋪、餐館、旅館都是大門緊閉,三三兩兩的人群則蹲在牆角,氣氛頗為凝重。再往前走幾步,赫然發現一支龐大的游行隊伍正向我們走來。
游行隊伍占據了整個街道,人們舉著紅色的旗幟,拉著巨大的橫幅,高聲呼喊著什麼,緩慢地想起推動著隊伍,其中不乏婦女和戴著高帽子的廚師。許多外國游客紛紛拿出照相機拍下這個場景,Z也不例外;尼國當地的電視台記者則扛著攝像機,前後忙碌著;當地的警察卻悠閒地靠在路邊,和路人聊著天。我們觀察了一會兒,覺得還是早點回飯店比較安全。
踱進飯店,發現游行隊伍已經到了長城飯店門口,老板嚇得關上了大門,而Z突然發現,在剛才的游行隊伍中,多了好幾面當地共產黨的鐮刀斧頭旗,人數也多了不少,於是我們又興奮起來,猜測同為共產黨員的我們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便又追了出去。共產黨的隊伍果然不同凡響,移動速度超乎想象的塊,我們追了2個路口,還是追不上,只好悻悻而歸。商鋪不開門,飯店的電腦又上不了網,我們只好百無聊賴地在房間裡看中央台的新聞。
由於對尼泊爾的辦事效率和守時准則不報什麼希望,所以,為確保罷工對我們晚上的飛機不會產生影響,我們決定親自到尼泊爾皇家航空公司去走一趟。
走在大街上,原本車水馬龍的大街顯得空空蕩蕩的,所有的馬路上看不見一輛機動車,只有少數行人和黃包車還在馬路上行色匆匆,偶然,會有載滿警察的軍車或是救護車拉著警笛呼嘯而過。許多人躲在家裡的窗戶後面向外張望,留在街上的大多是外國游客,但也全無了平日的嬉笑輕松。
我們一路走著,各路口的軍隊明顯增加,手持棍棒,肩背步槍,監視著往來的行人。游行隊伍也到了鬧市路口,人數也越來越多了,我沒有走近,遠遠的看著,鮮紅的黨旗在人群中分外耀眼,看著看著,我都有點糊塗了,仿佛回到了白色恐怖時代。
到了航空公司,接待的大叔看了我們的機票,說現在的航班還沒有變化,但不能保證到了晚上是否還正常,要我們在下午4點再打電話來問。唉,白跑一趟,就知道他們尼泊爾人的辦事效率差,當天晚上的航班竟然中午還不能確定,於是只好剎羽而歸,耐心等候。
午飯時候,遇到了離開上海時同一飛機的故友,分外親熱,招呼之下,才知道他們一行三人也是今晚同一班飛機返回,覺得更是湊巧,於是大家相約共赴機場。
下午3點,上海的那個旅友沖進了我們飯店,說剛才航空公司打電話給他,說我們的航班被取消,現在暫定延遲到13號!於是Z立刻和他一起趕赴航空公司交涉,誰知道他們會不會一拖再拖,這兒的局勢這麼緊張,當然是越早離開越好了,否則我們在這兒呆得越久,危險就越大。
令人心焦的等候,我坐在飯店大堂裡坐立難安,各種最壞的打算紛湧而至,我腦海裡一片混亂,猛發現飯店的網線暫時通了,於是趕緊給SLP發了一封Email,把處境說了,讓她幫我請假,萬一有啥事,也得讓人知道我們的下落不是!
所幸,經過Z二人的努力,尼航終於答應把我們的航班改為明晨到香港的航班,於是眾人歡呼萬歲,一顆蕩著的心也放歸原處。
因為怕晚上宵禁,沒車去機場,所以早早吃了晚飯,叫了輛三輪車,花了平時3倍的價錢,讓他將我們送到機場。因為路上不允許機動車同行,所以,只有依靠這種費時費力的人力車了。
晚上7點不到,我們到了機場,之間平時出租車雲集的停車場上齊唰唰地停滿了人力三輪車,想來都是象我們這樣的旅客所乘坐的吧!
坐在蒼蠅、蚊子亂飛的國際機場裡,盼望著時間快快過去,心裡已經開始盤算,在香港逗留的這幾個小時裡,可以買些什麼便宜東西。
等啊等啊……


第18天 5月12日
凌晨,我們拿到了登機牌,上到二樓一看,嚇了一跳,只見黑壓壓的一片人,或打著哈欠,或席地而坐,仔細一看,竟然還找到了在博卡拉同住的那幾個廣州人,一問才知道,他們原來是11號早上就應該離開尼泊爾去香港的,飛機卻始終沒有來,他們已經在機場等了整整一天了!大家苦笑不已。
終於,飛機到了。
窗外霧很濃,燈光也看不清楚,繃緊了幾天的神經終於松弛下來,沉沉睡著了。
早晨9點半,我們到了香港,出關,取行李,再確定回上海的航班(13:50分),換登機牌,行李托運,吃飯,一陣折騰後,離上飛機的時間又不遠了,簡單的在機場逛了逛,便又回到了另一架飛機,現在我才切身體會到頻繁坐飛機的痛苦,飛來飛去真的很辛苦。
下午4時,我再次踏上了上海的土地,終結了我的這次尼泊爾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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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又到了一年一度牡丹盛開的時節了,你會去哪裡賞牡丹呢?今天小編要為大家推薦一處適合五一期間賞牡丹的地方,那就是上海古猗園的牡丹花展!2

上海旅游資料(第二批中國歷史文化名城)

上海簡稱滬,是中國最重要的工業區和對外貿易口岸之一。中央直轄市。位於北緯31度14分, 東經121度29分。地處長江三角洲前沿,倚東海之濱,向東是浩瀚無垠的太平洋、與美國的西海岸隔海相望,南臨杭州灣,西與富庶的江蘇、浙江兩

上海靜安寺景點簡介

靜安寺,位於上海南京西路1686號,南鄰南京西路,西鄰萬航渡路,北依豫園路。為國內外知名的歷史古剎,是上海市的著名的真言宗古剎之一,也是上海最古老的佛寺。1983年,國務院確定為漢族地區佛教全國重點寺廟。上海靜安寺  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