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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幾度秋:北京九爺府探秘 
編輯:北京游記
所屬景區:北京

話說北京恭王府,可是個旅游團必去的地兒。您瞧什剎海邊上浩浩蕩蕩風風火火滿載游客的三輪車隊伍,都是奔那去的。不過我得提醒您,現在去的恭王府僅僅是個花園而已,真正的王府部分還沒對外開放呢。想逛王府?成,我這就給您介紹一個地兒,還不收門票,你信不?

這九爺府就坐落在朝陽門內大街,交通方便得很,離環城地鐵就一站路。和北京大多數名人故居相比,別人都喜歡七拐八拐大家閨秀似的藏在迷宮胡同裡,恨不得把自己遮個嚴嚴實實。咱們九爺府卻大大咧咧依傍著大街,車水馬龍的氣派多了,最重要的是下朝回家不打燈籠也不會迷路。

說了半天,這九爺府裡住的究竟是哪位金枝玉葉的王爺呢?原來道光爺“龍生九子”,其中最小的龍子就是咱家九爺了,名叫奕譓,封為孚郡王。“九爺”這個稱號,全靠各位街坊鄰居賞臉。說實話,在大清朝三百多年裡數以百計的皇子中,敢公開自稱“九爺”的,只有康熙爺膝下的九阿哥允禟。人家是未來的開朝功臣國家棟梁武器專家語言天才,咱沒法比。搞個郡王頂戴混混日子,在清水衙門打打雜,豈不逍遙自在,國家興亡跟匹夫有關,和咱家王爺有啥干系。再說老佛爺心狠手辣法力無邊,看得順眼暫且容得下你,要是哪天一不小心打翻瓶子觸怒了“佛顏”,還不讓您吃不了兜著走。你看那“鬼子六”恭王奕訢,當初老佛爺除掉肅順那伙顧命大臣,恭王可是出了大力的,旋即被封為“議政王”,“領銜軍機”,和兩宮的關系要有多熱乎就有多熱乎。可一來二去還沒多久,功高震主了,還不得罷免了一切差事,給我回家澆花養草去。再遠點的,鄭親王端華和怡親王載垣想跟老佛爺斗法,還不都腦袋搬家了。

說起這位怡親王載垣,咱家王爺還真得謝謝他騰出這座宅子給咱住。原來這“九爺府”,本來是“怡親王府”,是當年“拼命十三郎”允祥在康熙末年斗得你死我活的皇位爭奪中拼來的。允祥是雍正爺的二十多個弟兄中唯一一個明確表示支持他爭奪皇位的,事成之後當然平步青雲——封了鐵帽子王,住在今天王府井的新東安市場附近,那可是離故宮最近的王府喲。後來允祥沒了,他兒子又不成器,還不給我滾一邊去,所以王府就搬來朝陽門了。如今咱們王府門口有兩座大石獅子,居然比天安門(皇上家門口)前的石獅子還大,可見允祥當年受萬歲爺寵信的程度有多高。不料他的後人只遺傳了他的血統,卻沒能遺傳他的政治頭腦,投錯了風向標,結果自己人頭落地不算,還把王府傾家蕩產賠個精光。

閒話就扯到這,想必您已來到“九爺府”門口了吧。舟車勞頓,還不趕緊進府裡坐坐?瞧,臨街的這道大門坐北朝南,屋檐上掛著好幾個寫有“九爺府”的紅燈籠。駐步門前,發現門柱上朱紅色的漆掉落了不少,白花花的,就像一件殘破不堪的貴族衣裳。古色古香的大門與四周高樓大廈具形成強烈的視覺反差,有“古癖”的人來到這必然歡喜不已。這不,身後有兩路人也駐足觀賞,指著大門說:“喲,古宅。”可終究還是沒隨我進去,或許他們以為坐在門口的幾位大爺大嬸是管票的呢。其實,他們就是今天生活在這座宅院裡的居民。唐詩裡不是說:“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如果你不想和他們拉家常,就甭搭理他們。

進了門,路分兩條。原來九爺府分為東西兩個跨院,東跨院是僕人們住的院子,而西跨院才是王爺福晉的正式住宅。一見西跨院的院門高聳嵯峨,心中的古趣頓時醞釀成熟,便信步走去。這座朱紅色的院門比剛才的大門還要高大寬敞得多,傳說中兩只比天安門石獅子還大的巨獸分列兩旁。原來這才是當年真正的王府大門,而剛才臨街的那門,是民國時期增建的。我走到石獅子下仔細打量著,它足有兩個人高,曾幾何時,它就是等級森嚴的封建制度的象征。石獅子的大小及精美程度,直接體現了“業主”身份等級的高低。我想,九爺府的石獅大過天安門的石獅絕非偶然,那可是欺君殺頭之罪啊。很可能是在雍正皇帝的授意下這麼做的:沒有允祥,就沒有我雍正的今天。所以,我欠你的,一定要償還。用這種比較隱秘的方式來報答你,允祥,我的良苦用心只有你知道呵!

門內院子裡的房屋,被一個出版社占據著,還設有門衛。但如果您西裝筆挺,懷揣公文包,目不斜視地徑直入內,是不會有任何人來阻攔的,誰知道您是哪個衙門裡派來的欽差大人呢!必報以目光問候禮。走進院子後,你不免原形畢露,面對飛梁畫棟的王府建築鬼鬼祟祟東張西望。不時有工作人員飄過:“你是干什麼的?”

“奉旨意.....”我差一點脫口而出,趕緊坦白從寬:“進來隨意逛逛。”

“這裡不允許參觀!”那人表情嚴肅,說完便自個忙活去了。嘿,腿在我腳上愛上哪上哪,你管得著。只見腳下一條大道直通大殿,這條道可是有它的學名的,叫“丹陛旱橋”,高出地面約一米。而那座大殿,則稱之為“銀安殿”。既然皇上坐的是“金銮殿”,那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自然就坐銀的了,是九爺招待來賓的客廳。九爺不干政治那行,所以王府裡一向冷冷清清也沒啥來賓。可打從1862年九爺被封為內大臣起,來賓便如漫天花雨般從天而降,門庭若市起來。原來這“內大臣”可是個肥缺,在紫禁城裡專管老佛爺和萬歲爺的生活起居,俨然當朝紅人。於是那些個外省督撫,翰林進士,就專愛奔咱府裡來叩見九爺,乞求他老人家在老佛爺和萬歲爺面前為自己美言幾句。偏偏咱九爺不會說話,也厭惡黑暗官場,所以也沒多少人得逞。丹陛橋,銀安殿,當年有多少達官顯貴在這裡來來往往,絡繹不絕。轎起轎落,想李鴻章,曾國藩這樣的朝廷重臣是否也在某個雞鳴的清晨,或是日灑金輝的傍晚,在此處與九爺互相問候,談論天下事。

俱往矣,不論是主還是客,他們都隨著歷史長河遠去。銀安殿大門緊閉,想必殿內已是殘破不堪,蜘蛛網密布。我緩緩登上石階,湊上前去一窺究竟,發現殿內並非想象中的“盤絲洞”,而是整潔明亮的地板和現代化辦公室。現實,總讓人失望。我情願殿內的一桌一椅仍是當年九爺布置的模樣,就算滿是灰塵,我也要用我的衣袖輕輕地將它們拭去,等著九爺回來。

在西跨院盤亘一會,想起東跨院還沒去逛呢,便趕緊往那趕去。當年府內侍從的居所,如今成一個胡同,有的房門上貼著水電煤繳費通知,有的牆上貼著居委會開會的通知。倒是有不少古樹,曲枝虬干,印證著王府的變遷。忽然左邊又出現了一道古門,院內的古建築赫然入目。原來王府建築被各家單位分切瓜分,我又回西跨院來了。既然銀安殿是會客之所,那麼之後的建築就是九爺生活起居的內院了。徜徉其中,不禁會問:如此完好的古建築,在數十年的兵荒馬亂中是如何保存下來的?精致的花園葉草蔥茏,掩映著金碧輝煌的殿閣,只有屋檐上長出的蔓蔓黃草,訴說著宅院的滄桑古老。就連工作人員也刻意保持著低聲細語,不願打破恬靜安詳的氛圍。

沒有人頭攢動的游客,我獨享這座精美的王府及其花園,隨意游走,仿佛我就是這裡的主人。想起最近青春文壇刮著奇幻之風,什麼《錯愛唐朝》,《夢回大清》,能在這裡邂逅一位郡主格格來段千古曠世奇緣,我也不是沒有想過。正在美滋滋的白日夢中,忽然一聲陰陽怪氣的淒叫將我驚醒:“太後懿旨到!”

只見大殿中搶出兩人,雙雙跪倒。為首一人說:“奴才奕譓接旨!”

“皇上駕崩,未有子嗣。國不可一日無君,著孚郡王奕譓.....”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難道接下去就會念到“入繼大統”?九爺仿佛也是一樣心思,身子猛地顫了一下,險些癱倒,用雙手和膝蓋強行支撐住。

那太監不知是奔的太急了還是口渴,喘了一會才說:“火速前往醇親王府迎小阿哥載湉入宮,欽此。”

待太監出了門,九爺身邊的侍從才開口:“這一來七爺府可有折騰了,福晉就小阿哥這麼一個兒子,從此侯門似海,萬難相見,叫她如何肯放手?又是老佛爺的親妹子,誰敢從她懷中活生生地搶走孩子?”

“我額娘也就這麼一個親孫子!”九爺幽幽地歎口氣,自言自語。

“古人雲國賴長君,如今更值多事之秋,老佛爺卻立了四歲的小阿哥,擺明是要二度垂簾,乾綱獨斷。小阿哥就像是寶座上的布娃娃,只能任她擺布,惟命是從。老佛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若日後小阿哥性情剛烈,不聽老佛爺的話,難保.....”

“我怎麼能親手把小載湉......”九爺硬生生地咽住了後面的話。我知道,他要說的是“羊入虎口”。

“老佛爺這招,夠毒夠狠。滿朝文武那麼多大臣,卻偏偏差您。至親手足索要膝下骨肉,七爺到底給還是不給......”

侍從還想分析下去,猛一抬頭,卻見九爺早已潸然淚下,便就此打住,空氣歸於沉寂。

良久,才響起九爺蒼涼無力的聲音:“備轎,醇王府。”

我知道,這一去,便有了後來的光緒登基,有了珍妃,有了戊戌變法,八國聯軍.....歷史是不能改寫的,就像這古宅,古樹,該什麼樣就什麼樣。經歷了鴉片戰爭和火燒圓明園,中國一百年的屈辱史還得繼續寫下去。

當我追出府門,九爺的馬轎早已在車水馬龍的大道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掛著“九爺府”燈籠的大門,坐落於朝陽門內大街


巨型石獅,比天安門前的還大




(銀安殿和丹陛橋)


內院的大殿,門前的石板上,小草悄悄探出了頭


(屋檐上的黃草,在秋風中輕輕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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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即興游

來到北京,要去的地方和想去的地方都很多,但是必須經過很多的地鐵線路還得不斷的更換線路,真的很頭疼!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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