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往事：從珠海遙望澳門

作者：楓之嶺 http://blog.sina.com.cn/wildmaplerid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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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澳門的最初印象始於1990年，那一年，妻子調到澳門工作，我也臨時借調到珠海短期工作，因此有機會經常相聚。那個年代，澳門與廣州之間的交通往來非常不便，澳門、珠海既沒有機場，也沒有鐵路和高速路，從廣州到珠海只有一條破舊的公路，路面坑窪顛簸，塞車如同家常便飯。

九十年代初期，從廣州去珠海的旅客，大都從廣州火車站對面的紅棉大酒店搭乘小巴，只要你跨過站前的廣場走近那個酒店，遠遠就可聽到“拱北！拱北！”“香洲！香洲！”的拉客聲。如果幸運的話，四個多小時你就可以到達珠海，如果不順利的話，那結果就很難說了，搞不好沿途你會被賣好幾次“豬仔”，原本說到拱北的車，往往開到順德或中山就不走了，把你和幾個剩下的乘客卸下來，再轉賣給其它的小巴。

九十年代初期的拱北還不是一個繁華的地方，迎賓大道雖然建起，但兩邊還仍然非常空曠，沒有幾座像樣的高樓，只是靠近拱北海關的老舊街道還算熱鬧，有一處大菜市場和一些零星的小商店。

海關門前的廣場每天人來人往，澳門靠近關閘一帶的居民經常過到拱北買菜，他們從澳門出來時，一般會帶一條煙，兩排一種叫做“易利多”的乳酸菌飲料，過關後直接賣給路邊的小店換回現金，然後直奔拱北菜市場購買各種農副產品，再轉賣給澳門的商販，一些沒有收入的老人，每天依靠兩邊倒騰這些東西，賺取生活費用。

我那時住的地方就在拱北的老城區，所謂的老城區其實就像是一個鄉下的村子，公司宿捨是租當地農民的一座三層小樓，設施簡陋且破敗不堪，周邊的小巷子裡住的多半是潮汕來的鄉下人，每日清晨聞雞起舞，夜晚狗吠聲聲難以入睡。

我那時在水灣頭附近的珠海發展大廈上班，這裡是拱北最光鮮之處，也是一個眺望澳門的制高點，坐在辦公室裡向南望去，只見澳門如林的樓宇，顯現出一番繁華的景象，實在惹人羨慕。

回首在珠海渡過的那段日子，最惬意的事情就算是坐在水灣頭的大海邊歎澳門了，那個時候沒有什麼商業、娛樂設施，加上收入微薄，囊中羞澀，最廉價的消遣就是坐在海邊看風景。每當入夜，拱北一側燈光昏暗，水灣頭的海濱在沒有月光的夜晚更是一片漆黑，寂靜之中只能聽到潮水不斷沖刷礁石的聲音，澳門一側燈火通明，感覺我與妻子幾乎是生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後來，我終於等來了去澳門探親的機會，首次澳門之行是享受內派干部家屬的探親待遇，前後住了一個月，對澳門開始有了一次直接的接觸，再後來，我又奉調到香港工作，經常周末往返港澳兩地，有了更多機會了解澳門，幾年來，我走遍了澳門的每一處角落，也結識了許多澳門朋友。

澳門對外的另一個聯系通道就是港澳碼頭（外港客運碼頭），每天有無數航班往來於港澳之間。那些年幾乎每個周末，我都要從香港上環的信德中心，搭乘這種噴射船到澳門，航程只有一個小時，高峰時段幾乎每五分鐘一個航班，可以隨到隨走，唯一讓我懊惱的地方是每逢周末和節假日，票價上浮非常之大，時常讓我感到心痛。

碼頭內部設有澳門海關，常駐香港的內派人員都有香港身份證，經過港澳之間的海關時不必和內地居民一起排隊，可以省去很多麻煩。澳門是一個小城，許多居民相互認識，有時周一早上搭船時，在海關會碰到海關邊檢人員跟旅客打招呼：“六叔，今朝早又返香港呀？”

碼頭外面是車站，搭乘巴士和的士都很方便，澳門的的士比香港要便宜，司機也不會漫天索要小費，澳門城市規模不大，可以放心地打車，每個周一的清晨我都是打車到碼頭。碼頭外面新修的友誼大馬路非常寬闊，連接高士德大馬路、羅理基博士大馬路等市區主要干道，以及通往氹仔的友誼大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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