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淡淡才是真——關於《鄉裡人》

熊啟順

鳳凰，是中國的歷史文化名城、現代文學大師沈從文的故鄉。身為沱江的船夫，自小生活在鳳凰的我，是很值得慶幸的。鳳凰的山山水水、鳳凰人的淳厚質樸，總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感負荷。

而今，鳳凰文化的發展態勢，已逐漸由原生的楚巫文化，轉為與外來文化相揉合，這就是它的獨特之處；而少數民族的文化內涵，更時時引起那些到鳳凰來的外地人，感情上的激蕩。這樣的激蕩，單從外表上是感受不到的，只有融入鳳凰的生活、融入鳳凰人的喜怒哀樂中，才能了解：這些人雖然生活在社會的底層，但並不愚昧，他們有大山的粗犷，與小河的靈性。只是生活的艱難，造成他們情感的壓抑，連淳樸都顯得那麼沉重；可是在某些紙醉金迷生活的襯托下，這樣的淳厚，又是多麼實在、多麼偉大。

我雖曾停筆多年，某些人的話給了我動力，把這些年的所見所聞寫下來。他們說得很不錯：民族的東西就是世界的東西。確實，民族的東西不需要刻意打扮、精心雕飾，就已是非常珍貴的。但隨著歷史的發展、時代的變遷，民族漢化的程度也越來越大，而將那些固有的習俗﹑風土人情寫下來，也就更形必要了。

誠然，我的筆很笨拙，寫不出波瀾壯闊的場面，也描不來喜怒哀樂的情感起伏。我只有盡我的棉薄之力，老老實實地把這些人淳樸的個性和平平淡淡的日子記錄下來——真正的生活、真正的鳳凰人。

現實生活，是各種層面的人所組合。可能在一個人或者輝煌或者黯淡的一生中，沒有一個瞬間會想到這個問題；有的人想到了，那就是他們關愛的情感的爆發。為了這些人，我寫了這篇文章，讓人們對此有更深的了解，藉此感受生活在底層的人的哀與樂。今後的題材同樣離不開他們，一旦離了他們，文章就缺少了血肉，也就對不起那些珍愛鳳凰的人了。

2003年9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