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豐都

楊建平



　　沒想到人到中年，沒病沒災卻到"陰曹地府"走了一遭，到閻羅爺那兒見了個面，報了一個到。還和幾位萍水相逢的朋友在"奈何橋"邊合了一張影，難道和他們真能"不是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清晨五時，客輪經過一個通宵的行駛，行程172公裡，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一個鬼魅之城 — 位於重慶中部長江北岸的“豐都”。
““鬼城””豐都， 這顆長江之珠，自古以來就是文化名城，春秋時稱“巴子別都”，東漢和帝永二年從枳縣劃出單獨設縣，定名為“豐都縣”，至今已有１９００多年歷史。豐都是中國最有特色，最有名氣的歷史文化小鎮，以其作為陰曹地府所在的，豐富的鬼文化而蜚聲古今中外。這裡流傳著許多鬼神傳說，《西游記》、《聊齋志異》、《說岳全傳》、《鐘馗傳》等許多中外文學名著“鬼城”豐都均有生動的描述。
睡夢之中不知船何時泊的錨地，走上甲板，天還是漆黑一片，幾顆神秘的星星在濃雲中眨著鬼眼。長江北岸邊黑沉沉的建築，依稀可見城市輪廓，奇怪的是已到黎明，整座城還在沉睡，死一般的寂靜和空曠，沒有燈火，沒有雞鳴狗叫。只有我們這群下船的游客，驚擾了“鬼城”的好夢和幽靜。帶給“鬼城”一些人氣。
隨導游上碼頭過街市，第一眼見到的是所謂“鬼城”的標志，一根錐型支架上南瓜似的鬼頭。借著昏暗的燈光，看那鬼頭鬼臉的模樣，不禁打了個寒顫。
也許受潛意識怕鬼影響，我們這群下船的游客，噤若寒蟬，悄無聲息的走著。溶入到“鬼城”的氛圍中，隊伍好像變成了城中夜游的小鬼。
途中還遇見一隊出殡的隊伍，哀樂悠揚，幡旗獵獵，弄不清楚是“鬼城”故弄玄虛的節目，還是真是有人到閻王爺這兒來報到了。大清早碰上這種事，挺嚇人的。導游黃小姐是本地人，帶著我們一路小跑，說是要去搶占去閻王殿空中纜車的最佳位置，隊伍中有人大罵:“走那麼快，去趕死啊……”反正不知道是“鬼城”中的人有魔法，還是外面的人偏要去找“死”，總之大家罵歸罵，男女老少一個個跟著唐小姐不敢拉下半步。
跑過一條長街，我們來到了“鬼城”所坐落的那座山腳下。此時天色已亮，放眼望去，“鬼城”和任何的公園沒什麼區別，一座牌坊似的大門，正上方的匾額上寫著“天下名山”，聳立的小山包被打扮成天上的玉皇大帝，山頂修築了一個巨大的玉皇大帝頭戴皇冠的正方形石像塔樓，山腰上白色的石頭嵌坡，代表著萦繞的白雲和大帝的衣袂，寓意著玉皇大帝統管一切的絕對權威。
此刻“鬼城”裡外不知從何冒出了這麼多的人，大家排著隊，依此走進了這座“鬼城”。唐小姐說的沒錯，由於我們的先來，占據了坐空中纜車的有利位置，沒多久，我們就全上了空中纜車，飄飄然向“閻羅殿”升天而去。
名山是道家七十二幅地之一，這裡道觀樓宇，鱗次栉比，初建於西晉。據說古代有兩個人，一個叫陰長生，一個叫王方平，在此修練得道成仙，後來的人把陰王誤傳為閻王，之後就有了“陰曹地府”、“鬼國神宮”之說。現在，山上古木參天，寺廟林立，座座雕塑栩栩如生，在龐大的陰曹地府裡，仙道釋儒，諸神眾鬼盤踞各廟，等級森嚴，各司其職，並以苛刑峻法統治著傳說中的幽靈世界，“哼哈祠”、“藥王廟”、“奈何橋”、“閻王殿” 景點獨特，內涵豐富，冠絕宇內。尤其用現代的設備把鬼神動態化，使用機械、聲、光、電等現代科技與傳統雕塑藝術相結合，將“陰曹地府”和“鬼城”的一些傳說活靈活現地展現在游人面前，整個場景陰森、恐怖、驚險、刺激，參與性極強。
中國人是見廟就燒香，見菩薩就下跪，甚至到了閻羅殿也不例外，幾位船上的善男信女每到一處都買香磕頭，求菩薩保佑，卻全然不管這個菩薩是誰，是保佑你生前平安？還是保佑你死後多福？幸虧此舉不靈，否則閻王一感動，將你招入麾下，豈不見了鬼。我心裡想，閻王是沒那麼容易受感動的，當年孫大聖將生死薄上的孫氏一筆勾銷，憑的是一根鐵捧，而不是別的什麼。
在一個小攤上，我買了一副老花眼鏡，據說是水晶鏡片的，砍了半天價，花了50元成交。後來妻子說“鬼城”買的眼鏡是“鬼鏡”，看人都是鬼，死都不准我戴，只好鎖進抽屜。此乃後話。
買完眼鏡，唐小姐等一干人不見了，問幾個團友，都說不知道，一看表離開船時間還有10分鐘，原耒唐小姐把我們引到一個港資修建的人造景點後，丟下一句話，要我們打的回船，然後像空氣一樣蒸發了。時間來不及了，幾位團友只好湊錢，包租一部面包車趕回碼頭，回到了“人間”。
人死後是否真會下地獄，到“鬼城”閻王爺那兒去報到？我不知道。但生前到“鬼城”走一遍，飽覽奇絕的景觀，感觸獨特的風情，真是一份終生難忘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