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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裡長城萬裡長:八達嶺遐思 
編輯:北京游記
所屬景區:北京

題記

  一六九一年五月,清邊關總兵上疏修築損毀的長城,康熙批曰:秦築長城以來,漢、唐、宋亦常修理,其時豈無邊患。明末我太祖統大兵長驅直入,諸路瓦解,皆莫能當。可見守國之道,惟在修德安民,民心悅,則邦本得,而邊境自固。此所謂“眾志成城”者是也。如古北、喜峰口一帶,朕皆巡閱,概多損壞,今欲修之,興工勞役,豈能無害百姓?且長城延袤

數千裡,養兵幾何方能分守?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中國又掀起了一股“愛我中華,修我長城”的熱潮。此時長城已褪去了她的軍事功能,成了當代中國的精神象征。可是這種“狂熱性”的修復工程,卻是對歷史文物的再一次踐踏和破壞。難道只有嶄新的城牆才能激發我們的愛國熱情嗎?難道每次的歷史危機,冰冷的城牆真能起到關鍵作用嗎?改變和創造歷史的是人,是人人心中的那道城牆。宋朝時期崛起的遼、金、西夏和蒙古,就已經考驗並證明了長城的功效。直到大清(後金)入主中原以後,長城作為一種軍事防御的堡壘工事,就已經退出了歷史舞台,變作了毫無作用的耀武揚威的擺設。工程浩大、空前絕後的萬裡長城,實際上變成了中華民族自我內斂、自我封閉的沉重桎梏。時至今日即便留下些斷垣殘壁、破落衰敗的長城又有何妨呢?在這具有歷史滄桑真實感的長城,才是最能震撼人心、激發愛國情懷的載體。

中國的長城,自戰國時代燕、趙、秦三國就開始修築邊塞。到了秦始皇統一六國後,才把各國的防御工事聯結在一起,史稱秦長城。從這一時期的長城遺址看,秦長城並非是連成一線的城牆,而是互相依托的堡壘群、高踞山頂與嶺脊的烽火台、結合地形的壕溝和利用大片荊棘的障塞,現在我們看到的長城大部分是明長城。

明朝的開國皇帝朱元彰,將元朝的蒙古逐出長城,重回草原大漠。蒙古失去的只是中原的統治權力,雖然蒙古帝國分崩離析,但是雄踞蒙古的各個汗國(部落)依舊是中國北方強悍的游牧勢力。所以明朝的歷史可以說是一部中國農耕文明的防御史,對於北方的防務,歷代君主均不敢松懈。除了明太祖、成祖兩代雄才大略的皇帝,多次揮軍北上追擊來犯的蒙古後元外,就一直是據關守城,再也不見了開塞北征的史跡。

這一道明洪武年間由大將徐達奉旨修築的貫穿“九邊”的城牆,東起依山傍水的山海關老龍頭,西至伸入大漠深處的嘉峪關,迤逦蜿蜒、連綿萬裡,史稱明長城。這號稱萬裡長城的防線,終究還是抵擋不住關外游牧民族的強悍鐵騎。在中國朝代更迭中,既是明王朝趕走了蒙古大元,最後還是明王朝讓大清乘虛而入,這次迎來卻是更加強大、更加旺盛的游牧民族-滿蒙聯軍。

  從中國的歷史看,秦朝的邊塞是開放的,漢朝的邊防一直也是向外的。在漢武帝時期又解決了經常騷擾邊關的匈奴問題,從此關城內外胡漢照常往來,如有軍情,烽火傳訊。到了唐朝的中國依然是超越了長城線以北,直到北朝和宋朝的遼、金、元、西夏以及明朝的大清等民族則漫過了他們陌生的長城以南,建立了兩個統一中國的朝代元、清。

  自秦以來都是以長城為防線,到了明就完全依附於這道邊牆。然而城牆有如堤壩,開放的邊關就像閘門(外松內緊),自如地調節著外力對壩體的沖擊。而封閉的邊關,不但堵死了外面流動的世界,而且內部也是自我設限,在心態上沒有積極拓展和主動出擊的精神。久而久之,當外部積蓄的壓力暴發時,城牆的潰決和坍塌,就不可避免了。

基於對長城的歷史回顧以及各個角度的觀察,我從一開始的極度景仰(崇拜),走回了冷靜思索的台階,開始對長城有了重新的認知。以前一說起萬裡長城,總是威名顯赫、雄偉壯觀的表象。卻從不見對長城身後,隔絕著的胡漢民眾痛苦生活的記載。也沒有對長城的實質作用,進行過反思。直到清康熙皇帝的手上,才躍過歷史的塵埃,一語中的。

從小根深蒂固的長城情愫,是那戍邊將士每日面對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浪漫情景。而真實的邊關離我總是那麼地遙遠,第一次走進我面前的長城是著名的八達嶺,一段歷代拱護著京畿門戶的關隘。

八達嶺是萬裡長城的重要關卡之一,位於北京延慶縣的崇山峻嶺之中,海拔1015米,是居庸關的前哨關口。城牆平均高7~8米,牆基是用重1000多公斤的花崗巖條石砌成,平均寬約6.4米,牆頂平均寬5.8米,可五馬並騎或十人並進。牆頂用方磚鋪砌,整齊平坦。地勢陡峭的地方修有梯道,遠遠望去有如天梯,直插雲霄,尉為壯觀。城牆上每隔五百米,築有方形的牆台、敵台和戰台。

沿著秦磚漢石,我踏上了萬裡長城的第一步,雖然我來的是重修後的長城。站在城牆上,望著蜿蜒盤旋在崇山峻嶺之中的長龍,我才實實在在地感受到,建造者們是如何的艱辛?在當時沒有任何的起重工具和便利的交通、運輸以及現代工藝的設施,勞苦大眾憑借的是自己的一雙大手和滿身的血汗,至於有沒有愛國的熱情,就不得而知了。而他們的喜怒哀樂,除了一部《孟姜女哭長城》的戲曲悲劇外,鮮有記載。這就是中國歷代“建築師”們的悲哀,默默無聞還算是幸運的(建造皇宮陵寢的,完工之日就是斃命之時)。

在好漢坡上,一聲稚嫩的疑問,引起了我的關注。

“爸爸,這石碑上寫的什麼呀?怎麼這麼糊塗呢?”一位小男孩和他父親也上了好漢坡。

“這是毛澤東的‘不-到-長-城-非-好-漢’,這是行草書法,不是糊塗。”小男孩的爸爸邊講邊認真地教孩子認字。

“那他為什麼要把字,擺在這裡呢?”明白後的男孩又有了問題,“為什麼那麼多人還和它合影呢?這字又沒我寫的好看。”這回爸爸不知如何回答了。

“小朋友,它本來不擺在這兒。毛爺爺在世時也沒擺過,是後來的人們不經他同意擺上的。你問得好!因為他是位偉大的英雄!”我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笑道說。

“那我長大後也當大英雄。”

“為什麼?”

“我也要在這立塊碑,才不想象那些在城磚上亂畫亂刻的人。”

……

出人頭地、功成名就、留芳千古,是歷代中國人的夢想。所以中國的名山石壁,往往都有摩崖題刻。現在游覽神州大地的,已經不局限於古代的讀書人階層。尋常百姓一樣可以往返於大江南北,由此也產生了一種現象,名勝古跡、古樹城牆到處刻有:某某某到此一游的痕跡,大有“古人之風”,卻遭來非議。想想也沒啥了不起的,為啥名人題得?凡夫俗子就寫不得?古代的題刻,也有許多是未出名前的墨跡。後來才發現,問題出在景區維護者身上。大凡尊貴的賓客到訪,都有留言的機會。而平頭百姓則只有等出名後才有機會。這就不難理解最近報道的《超女是有錢人玩的游戲》所暴露出來的問題。這就是浮躁的社會!這就是急功近利的中國。

回過頭來,再看看八達嶺城牆上,刻滿的各種字體的城磚,就不覺得“奇怪”了!

尾聲

晚上我住在關外的一座寺廟裡,與一了和尚聊天,談到投機處,他請我去禅房喝茶。只見他把茶具用開水沖洗干淨,用手輕輕在茶罐裡撮出幾顆茶葉,放進茶壺內,沖入水後緊緊蓋上,寶貝似的放在幾案上。過了會兒,他忽然把泡開的茶水倒掉。

只見他又在茶壺裡沖上水,又緊緊蓋上,又寶貝似地放在幾案上。過了幾分鐘,他笑著說:“可以了”。於是把壺中之茶,一一倒在精致的小茶杯裡。

品之,有山雨之清香,有甘泉之涼味,有美酒之甘醇,有明月之奇色,我連忙說了聲:“好茶!”,並問起了頭遍茶捨棄的道理。

他放下茶杯,捊著胡子說:“茶經有決‘頭湯味濁,二湯味清’,我取清者飲之。”又意味深長地接著說,“人的一生也是‘頭湯濁,二湯清’,所以應該一樣地把以前的先沖泡後‘倒掉’,現在的你才能重新做好。”

是啊!“倒掉頭遍”意味著和過去的一次“了斷”。同樣的道理,我們的長城情愫也是到了應該“倒掉”的時候啦。縱觀困擾中國發展的各個領域,不都背負著這樣沉重的歷史包袱嗎?誠如美國總統老布什參觀兵俑時(拍了拍俑馬的屁股,當時我們的媒體報道的卻是:美國總統在拍中國的馬屁。但是忘了報道他現場說的話)說的一句話:沉醉於歷史輝煌的民族是沒有希望的民族。

2006年9月9日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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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茶的旅行記錄——北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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