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東北有片近海——綏中海灘游記
每年的幾天公休假都很累，累得不願說話、不願走路、不願抬眼皮；今年又是如此，從遼寧綏中的海灘到豐寧壩上的草原，四五天的舟車勞頓，感受了大自然在相同季節帶給人們的完全不同的景致和風情後，只想靜靜地躺在寬大的沙發上，閉上眼、風扇葉輪把自然風徐徐地從側面吹來，舒展了身體後感受心靈上還沒有停止地的旅途，將一把把的紛亂、一片片的嘈雜、一陣陣的激動和心悸慢慢收攏來，就像在海灘上將迎風放得最高遠的風筝徐徐收回，眼睛仰望著天空，感覺那曾經被釋放的夢被手裡的長線一絲一絲地拉攏過來……………
今夏印象最深的還是綏中的海濱\前所鎮洪家村的農家院\春海農家院的主人劉小春。
綏中的海濱較北戴河稍遠一些，也就多出七八十公裡的樣子，是近兩三年來北京人避夏消暑的又一去處，這裡沒有北戴河南戴河的喧囂雜亂，空氣中海的味道還很濃，兩三年前每至公休假期，北戴河也是全家海濱消暑的首選，人們都戲稱北戴河已經是北京的一個區了，街道兩側、賓館飯店的院子裡、鱗次栉比的劉莊農家院的條條胡同裡、環繞街區的海鮮大排擋的周圍，京牌車有九成之多，除了商家的吆喝聲和燒烤的濃煙卷起的鱿魚味在無力地告訴我們這裡不是五年前北京盛夏的簋街外，北戴河夏日夜晚路燈下的每一寸光亮中都宣洩著四九城的京腔和北京多個郊區縣紛雜的鄉音；05、06、07年天津人大批的湧入，使這裡的人氣再次驟旺起來，8月雙休日的海濱，沙灘上一把涼傘的租金高達100—150元，一把躺椅也要50元，花花綠綠的遮陽傘和色彩斑斓的泳衣泳圈擋不住沙丁魚般的人群，大海的氣息被人群的氣息遮掩，除了海水苦澀依舊外，炙熱的海灘蒸發著人體的汗味和汽車排氣管噴發出的焦糊味，除了孩子們還在海邊渾濁的潛水區內一起一伏無比地盡興和投入外，很多人干脆愣坐在海灘上直勾勾對著海面和周邊的幾萬人發呆，總之，北戴河是個好地方，就是人太多。人多帶來的各種問題是國家大政方針需要面對和解決的，不是我要羅嗦的問題。
過了山海關收費站，再向前二三十公裡有個萬家出口，沿路右側下道，這裡已是遼寧省葫蘆島市轄區；下道後見“前所”路牌右轉行駛，見一收費站（萬家收費站）只需將在山海關領取的卡交至該收費站口，不用交錢，駛出該站即到綏中，沿路直行，第一個路口左傳（如直行將進入萬家鎮），沿路順行10余公裡見一十字路口右上側指示牌上寫有“綏中電廠”字樣即右拐，前行四五公裡後來到前所鎮洪家村，很多的農家院也聚集在這裡。經過路上的電話聯系，主人劉小春已在春海農家院的大門口等我們了，他中等身材，五十三四歲的年紀，黑紅色的臉膛，很熱情的把我們一行讓進院門，小院一進門的過道有兩輛車寬，順道拾階而上穿過爬滿青綠色葫蘆的幔帳是小院的第二層，挑起細密翠綠的門簾，兩張圓桌兩張沙發一台電視一個水族箱錯落擺放在二層平台過道兩側，水泥地面顯然是經過精心打掃的，一塵不染，整個二層平台頂以鐵管搭建起的彩鋼板遮掩，西側以細密的紗網圍住，紗網外側各色花卉掩映，東側是廚房所在，廚房隔壁幾間屋子也做了客房，旅游旺季，劉小春一家也住在其中一間，再次挑起二層平台北面的翠綠門簾，繼續拾階而上，抬頭看，就是這個農家院的正房了，推開正門進去，一段小小門道後，左右兩側都是客房，7人間、5人間、標准間一應俱全，房間通光性很好，沒有海濱那種潮潮的感覺，三個房間有空調，全部是木門地磁，床鋪上有涼席疊放整齊的薄被、不是很講究卻非常干淨。一向對衛生挑剔的我對這裡的環境還是滿意的；全家一早6點半從北京出來走京沈到這裡走走停停也有四個半小時了，父母就在房間裡稍事休息，我在二層平台圓桌邊與老劉聊了會，他又帶我到二層平台外的廁所、浴室、洗漱的地方看了看，比我想象中農家院要干淨得多，尤其廁所，竟然是沖水設計的，四壁潔白瓷磚PVC吊頂，大小便池分開，更難得的是一只蒼蠅也沒有，據老劉操著東北口音憨憨地介紹，房子是三年前經過改造裝修的，尤其近一兩年來，暑期一到，北京的游客越來越多，現在正琢磨在原正房的基礎上要加蓋二層，言談中，老劉對北京的朋友有幾分歡迎也有幾分擔心，歡迎不必提了，擔心北京游客說活訂房不算數，不來了也不給個話，尤其在旅游旺季，說好了多少人什麼時候到卻沒來，找上門來投宿的又不敢接待，怕定好的來了又沒地住，打電話聯系又沒人接，害的老劉有幾次一直溜溜等到凌晨四點多也不見蹤影，即使這樣老劉也不願壞了信譽，但有個抱怨也是應該的，這次我跟老劉聯系是通過網上一篇文章中提到的電話，臨行前跟老劉幾次通話，並信誓旦旦說不下大暴雨肯定去，出行前兩三天還是出了點差兒，北京17、18、19、20限制單雙號行駛包括出京進京車輛，家裡車是雙號，本打算17號禮拜五下午開拔，19號禮拜天下午回，為了支持奧運，改呗，電話裡根老劉講明了情況，並將與我一起將同行的朋友（單號車）不能同行的情況告知，朋友將按原計劃到達，也請老劉按原計劃接待。自認為老劉對我印象蠻好的，所以見了面沒有生疏感，握手時象老友重逢。
12點半，家人休息了一會後，單號車先行的朋友也從海灘濕漉漉地趕回，我們十幾口人圍在一起，一桌子農家飯菜也就炫目上場了，或許是趕路餓了，或許是海裡折騰累了，更或許飯菜口味正中下懷，大伙吃的香極了，我們的伙食標准和住宿標准是一起算的，每個人住一晚的床費加三頓飯的飯費合計70元（周末價），桌子上有紅騰騰的清蒸螃蟹（每只有10來歲孩子拳頭大小、花蛤、還有一種跟河蚌似的黒呼呼的記不起名字來了、炖什麼白眼魚、炸小海蝦、海兔炒韭苔、炒菜有苦瓜炒雞蛋，土豆炖豆角等等。。。。。。看大家吃的來勁，老劉又拿了幾瓶哈爾濱啤酒慰勞，螃蟹不大，鮮！每個人能合上2—3只，帶殼的海鮮很麻煩，只管將該擇出去的不該擇出的一股腦塞進嘴裡一通亂嚼，順便說一下，饅頭和煮玉米超好吃。
太陽的炙烤被我們限定在3點一刻，睡醒午覺的我們拉著各色海濱玩耍的行頭出發了，從老劉家出來左轉順路行駛7、8分鐘到了綏中發電廠大門口，即使有保安站崗也不必理會，沒人攔你，徑直開了進去，沿兩側有高大樹木和柏樹牆的平整水泥路面行進三四分鐘，見路右側指示牌寫有海濱字樣，隨路牌設置的道口右拐，讓你怦然心動的大海突然出現在你的眼前，似乎促不及防。
細紗、微浪、較好的水質、相對寬松的活動空間是第一次我下海後對這片海濱的真實感受，整個沙灘（東西向）長度應該在2公裡以上，南面大海無邊無際，海面上各色泳圈、此起彼伏的身形和陣陣歡笑與沙灘上的靜靜撐起的遮陽傘、帳篷和停靠在沙灘邊上一搖一晃的充氣船構成了這裡的歡樂海洋。三點多的海水是暖的的，將身體撲向大海，一路游去，全身心投入這無邊無際的懷抱，輕松、惬意、純粹的幸福與海、天融在一起，仰面躺在厚重溫柔的海面，望見幾只海鳥盤旋飛過，是那麼潔白干淨，連叫聲也聽得那麼真切；我們的帳篷搭在整個海灘的西邊，游人相對更少一些，東面既有游樂項目又有泳區，人較多，海面的水上自行車上、漂浮球裡傳來孩子們忘卻了一切如銀鈴般的歡笑聲，車子的停放與沙灘相距二三十米，東西放在車裡拿來拿去很是方便；游累了，躺在沙灘上，將細白的沙子從身邊攏過來，塞在身下，抓幾把撒在身上，海風吹過，一粒一粒地癢癢流下去…………..六點左右，海邊的風大了些，從車裡取出帶來的風筝迎風放出，應風而起，在沙灘上跑來跑去的我將風筝升到極至高，將手裡的輪盤扔在帳篷外的沙灘上，高高的風筝就在天空的某一點遙遙地飄著一直飄到周邊的燈亮了………
8點鐘的晚餐又吃多了，除了海鮮小炒外是因為煮玉米和高粱米飯；炖海魚的湯汁拌上剛出鍋的高粱米，那味道簡直了。洪村的夜晚是五彩缤紛的，不知放煙火鞭炮這個習慣是何時在這個鎮子和這個村子裡傳開的，九點左右，農家院的門口都聚有三三兩兩人，地上擺有很多形狀不同的煙花，應該都是住農家院的客人們買的吧，隨著引信的點燃，天空馬上璀璨起來，流光溢彩映在抬頭面向天空中的人們的臉上，天空和面容都煞是好看。老劉問我們要不要，我們沒要，後來我琢磨，是不是哪家放的煙花鞭炮多，就證明那家人氣旺，客人多，生意好信譽高呢，如果是這樣，我明年一定放。客人為好客的主人爭個門面。
那天晚上老劉家住的客人很多，他的小孫子被父母接走了，是床位緊張的原因吧。
五點二十起床，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洗漱完畢後見老劉從外面買菜回來了，按照昨晚說好的，今早我們要他帶去碼頭，六點鐘出來，10分鐘後到了，碼頭上北京牌照的車已經有十幾輛了，都是剛到的，都是一個心思，認准了這裡的海貨新鮮便宜。封魚期，本不准出海的，但那只是個規定，停靠在碼頭的魚船正在卸下歸來的收獲，小魚小蝦，小的另人覺得是不是已經竭澤而魚了，漁人說是藥廠制鈣片之類用的，幾個賣螃蟹的人周圍很多人圍著，討著價；小的10元一斤，大的20，超大些的要25元；據老劉講，大些的螃蟹在碼頭上不好挑，因為蟹鉗沒有綁上，挑蟹時要拿捏蟹的前後殼，看是否有空的，大蟹的鉗子能把人的大拇指蓋夾下來，如果要挑個個實的，要邊撈邊挑，需要把蟹鉗綁繩以後才穩當，而綁起來的蟹在市場上，市場上的價格和碼頭大致一樣；可市場上往往會缺斤短兩，我們一致讓老劉帶我們到市場並讓老劉挑選賣家，俺們也認准了：東北人兒，實在，就他了。市場就在綏中電廠大門外左轉向裡，15只大螃蟹，10斤多，250元，成交。回來的路上，超市裡有賣本地白酒的，買了一瓶綏中老窖，包裝盒上寫有航天英雄楊利偉家鄉酒的字樣，35塊，回到農家院，早點是四個小菜外加腐乳雞蛋，主食有玉米粥、饅頭，即使是小菜也很干淨透靈，吃的挺滋潤。今天的行程是去興城，一座古城，距離農家院大約100余公裡，跟老劉說好了中午回來後吃飯，8點不到出發，到了興城，原來知道的興城是因為他是全國保存完好的四座古城之一，有袁崇煥炮轟努爾哈赤的歷史典故和巍峨壯觀的古代建築；到了地一看，有袁崇煥也被作買賣的踩死了，從城外到城裡，一律賣東西的，裡面的在街道兩側的仿古門臉裡，外面的或攤車或大棚或席地，無非是服裝/小飾品/說是土特產品和各色小吃之類的，城裡的門臉裡還有很多銷售自行車和摩托車的商家，紛亂蕪雜，十字街中間的城樓想上去要交10元或二十元錢，拿著相機想照幾張古城四面的牌樓，鏡頭裡來往的人流破壞了很多景致，隨著晌午的臨近和溫度升高，古城外的小吃、快餐聚集在路邊開始了今天的營生，燒烤的煙霧袅袅，地面和空氣同時升溫，買根冰棍坐在西關城牆下的陰涼裡，邊擦汗邊等在城裡逛興未盡的其他人回來；興城古城也叫寧遠古城現在估計是商品批發城的代名詞了。返回春海農家院已經下午二點半了，吃完中午飯，朋友們的單號車就要返京了，在綏中農家的最後一次聚餐我們要求老劉給整的更豐盛些，現在想起來，除了早市上買的大螃蟹吃了個不亦樂乎外，印象最深的、齒頰留香的、想起來嘴上不停喃喃的還是綏中的豆腐，桌子上的魚、蝦、貝早已記不清有啥了。粗瓷大碗將鐵桶裡盤著的豆腐舀上來一塊放在一種籐狀物編織的箅子上，下面有盆用來接豆腐滲出的鹵水，大模大樣地擺在桌子上，調料隨即也上來了，紅的辣椒糊、綠的韭菜沫、白的蒜泥，一大碗豉醬汁雞蛋木耳鹵；豆腐熱氣騰騰的，從上面撥下一塊放在碗裡，澆上鹵汁、少許韭花蒜沫辣椒一拌，進入舌頭上的味蕾時，五顏六色的顏色幻化成五顏六色的味道，不容怎麼咀嚼，濃郁的鹵香豆腐已溫溫地順暢地進入到你饑腸辘轳的胃，寧可三碗不過崗了，我連吃了三碗。北京有“一塊豆腐”做法與此類似，但豆腐的味道是要親口嘗了才會知道的。綏中的豆腐很有名，很地道。
下午四點不到，朋友們的兩輛單號車已經上路返京。我們在去海灘前，老劉說今晚沒啥人了，就你們一家子，得意吃點啥就說，我還是提出了綏中的豆腐其他由東家安排。海濱的人少了一半，我們除了游泳、埋沙、放風筝之外還租了一條腳蹬船一直踩向大海的遠處……..戲水回來已經7點半了，由於是禮拜日，順路經過的綏中發電廠大門外的海鮮大排擋，比昨晚蕭條了不少，回去的路上車也不多，夜空裡雖也有煙花不時點綴，稀稀拉拉的，明天晚上會更清淨吧，我想。
晚餐是老劉精心准備的，開水抄過的小墨斗魚白白嫩嫩的，沾上點微辣的黃醬別有一番滋味，這麼大個的金黃色炸魚放在燒烤攤，怎麼也得5塊錢一條；豆腐是中午剩的，原汁加熱後稍有些硬，就著饅頭還是吃了一大碗；和老劉把綏中老窖喝了，老劉很興奮，他說這是綏中最好的酒，他說認識我這樣一個朋友他很高興，他說起了他的經歷、他的生意、他的喜好、他的感觸、他的憧憬………….他的臉在燈光的映照中放射著黑紅色的燦爛光澤……….這是一個善良的人；是標准樸實的東北老漢，綏中與北戴河只有百八十公裡的距離，在綏中、在洪村，在我想象中那種漁家的感覺、漁村的環境、漁民的性情又重新浮現，大海、沙灘、藍天似乎離你更近，和老劉聊到很晚，對於明天一大早的起程感覺有些怅怅的……..在這裡按照老劉給我的名片，順帶給他的農家院作個宣傳，春海農家院：劉小春：電話：0429—6693988；手機：13898931368；地址：綏中電廠路洪家村路北。朋友們有去的可以體驗一下。另外，我的相機也記錄了這裡的一切；有時間傳給大家。
盡管昨晚告訴老劉今兒要早走，別准備早點了，但五點左右，老劉的女人就已在廚房忙個不停了，今天是2007年8月20日，禮拜一；單雙號車限行的最後一天；我們急著趕回去，是因為家裡有要下午上班的；在老劉和他女人的張羅下，我們吃罷早飯就要回去了，老劉和他的女人送我們到大門口，在車前，他囑咐我們道上注意安全，邀請我們九月底來吃帶黃的蟹子，希望我們明年再來，再來時別忘先打個電話………我們的車行進在洪村、前所、綏中，搖下了四個車窗玻璃，直到駛出萬家收費口我們才把車窗玻璃升起。車廂裡儲存著這裡的陽光、空氣、親情和友誼走向回家的方向。
————我愛狗狗（woaigougou）
